翌日,刘备大军兵临南郑。
中军帐内,众将齐聚,新降的马超亦在列,神色间尚有些许拘谨。
刘备目光扫过庞统与法正,沉声问道:“二位军师,如今孟起归顺,这南郑城,当如何攻取?”
庞统羽扇轻摇,智珠在握:“主公,张鲁已是瓮中之鳖。我军只需故技重施,以新式投石机列于城下,则大事可定。”
法正亦点头:“南郑城防虽固,却也难挡‘天火流星’。我军当以雷霆之势破城,一战定汉中!”
“好!”刘备抚掌大笑,“就依军师之言!传令全军,将所有投石机推至阵前,今日,我必亲睹大军踏破南郑!”
南郑城内,张鲁府邸
死寂笼罩着大堂。马超兵败投降的消息,已彻底击溃了所有人的最后一丝侥幸。
张鲁瘫坐于主位,喃喃自语: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
部将杨昂忍无可忍,霍然起身,涨红着脸高声道:“主公!与其坐以待毙,不如开城死战!我等愿与此城共存亡!”
“不可!”谋主阎圃立刻出声反对。他对着张鲁一拱手,急切地说道:“杨将军,万万不可冲动!马超将军何等神勇,尚且一战而败,我等残兵如何是刘备三万大军的对手?更何况,他们还有那能召唤‘天火’的妖术!”
听到“天火”二字,张鲁浑身一颤,他对众人高声道:“我意已决!全军上下,死守城池!任何人不得出城迎战,违令者斩!我们就守在这里,活活耗死刘备!”
城外,投石机阵地
二十台配重投石机如远古巨兽,被缓缓推至城墙三百步外。
随着巨大的绞盘转动,数吨重的配重箱被高高吊起,投掷臂被压至极限,蓄势待发。
城墙上的汉中士卒刚刚接到死守的命令,心中稍定,但看到城外那些狰狞的战争机器时,刚刚建立起的信心又开始动摇。阳平关的惨状,早已传遍军中。
“点火!”
一声令下,浸满油脂的巨石瞬间化为燃烧的火球。
中军阵前,刘备缓缓举起令旗,眼神锐利如刀,猛然斩下!
“放!”
“轰——!”
卡榫抽离,配重箱轰然坠地。二十枚燃烧的石弹撕裂空气,拖着长长的焰尾,如流星坠地,狠狠砸向张鲁赖以为生的南郑城墙!
“轰隆隆——!”
坚固的城墙,在重达二百斤的巨石面前,脆弱如纸。
砖石横飞,城头瞬间被清出一片死亡地带。
张鲁和阎圃寄予厚望的防御,在第一个瞬间就宣告破产。
陶罐碎裂,滚烫的酒精泼洒开来,幽蓝色的火焰轰然爆开,将城头化作一片火海。
更多的石弹越过城墙,砸入城内。
民房、官署被轻易摧毁,燃起熊熊大火。
哭喊声、惨叫声响彻云霄,南郑已成人间地狱。
炮火一轮接着一轮。
终于,在一声震天巨响中,南郑的城门连同门楼,被数枚石弹同时命中,化作一地燃烧的废墟。
城内守军的意志,以及张鲁“坚守待变”的策略,一同彻底崩溃。
恰在此时,一队车马在数百亲兵的护卫下,仓皇自东门逃窜。
“张鲁逃了!”城头传来一声绝望的呐喊。
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“铛啷”之声不绝于耳,幸存的士卒纷纷扔掉兵器,跪地投降。
刘备见状,猛地抽出双股剑,向前一指,声震四野:
“全军出击!拿下南郑!”
张飞一马当先,率数千精兵如猛虎下山,直扑破碎的城门。马超紧随其后,渴望为新主献上首功。
入城之后,再无抵抗。
当刘备在庞统、法正的陪同下踏入这座尚在冒着浓烟的城池时,战斗已经结束。
他下令救火安民,查封府库,随即登上了南郑的城楼。
手扶冰冷的城砖,他眺望着北方的巍巍秦岭,目光所及,是关中,是长安。
...
东吴
长江之上,千帆竞渡,旌旗如林。
东吴的十万大军,正沿着这条黄金水道逆流而上。
旗舰的甲板上,孙权身着王袍,凭栏而立。
他看着两岸倒退的青山,看着江面上勃勃生机,万物竞发,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。
“子明,子布,你们看。”
“这江山如此多娇,正待我等去取!”
他转过身,看着身边的吕蒙与张昭。
“探子来报,曹操将主力调往关中,如今驻守合肥的,乃是张辽、李典、乐进三人。”
“而他们手中的兵马,不过区区七千人。”
“我大军十万,兵强马壮,粮草充足。敌军七千,困守孤城。”
“十则围之,五则攻之。如今我军十倍于敌!”
孙权猛地一挥手,斩钉截铁地说道:
“优势在我!”
“主公英明!”一身戎装的吕蒙立刻上前一步,抱拳附和,脸上满是狂热。
“区区七千残兵,如何能挡我江东十万虎狼之师!
待大军一到,只需三面合围,那合肥城便如探囊取物!末将愿为先锋,为主公拿下张辽首级!”
老臣张昭也抚着长须,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。
“主公此举,既能兵不血刃得荆南三郡,又能趁曹操西顾之时,一举攻克合肥,打开北进之门户,实乃一石二鸟之妙计。老臣在此,预祝主公旗开得胜,马到成功!”
众将听闻,也纷纷上前,高声附和。
“有主公亲自领兵,合肥旦夕可下!”
“我等愿随主公,踏破合肥,活捉张辽!”
听着众人的吹捧,孙权脸上的笑意更浓了。
这一次,他要让天下人都看看,他江东孙权,绝非只能固守一隅的守成之主!
......
长安,未央宫
昔日辉煌的未央宫虽已残破,今日却灯火通明。
曹操设下盛宴,庆贺关中平定。
殿内觥筹交错,气氛热烈。
曹操高举酒杯,声如洪钟:“诸位,八百里秦川重归朝廷。北方,终于平定了!操,敬诸位一杯!”
“丞相英明!”
“丞相万胜!”
众文武起身,一饮而尽。
程昱起身道:“若无丞相,不知几人称帝,几人称王!”
夏侯惇独目放光:“那锦马超何等勇武,还不是被丞相玩弄于股掌之间!”
赞美之词不绝于耳,连一向沉默的贾诩也缓缓开口:“丞相平定北方,功在社稷。今据高祖龙兴之地,俯瞰西川,拱卫中原,天下大势已在掌握。”
“好!”曹操豪情万丈,行至殿外,望向那一轮明月,“此情此景,当有诗篇,以记我等今日之功!来人,取笔墨来!”
侍从立刻备好笔墨绢布。
曹操提笔饱蘸浓墨,官渡的烈火、北征的冰雪、赤壁的狼狈与今日的意气风发,一齐涌上心头。
正要落笔,突然——
“报——!!”
一声凄厉的嘶喊划破夜空。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地冲入殿中,神色惊惶。
“报!丞相!八百里加急军报!”
曹操的笔悬在半空,一滴浓墨污了洁白的绢布。他眉头紧锁:“讲。”
“启禀丞相!荆州急报!刘备……已攻破南郑,尽收汉中!”
“扬州急报!孙权亲率十万大军,已出濡须口,兵锋直指合肥!”
“嗯?”
曹操僵在原地。
“咔嚓”一声,手中的毛笔竟被他生生捏断,墨汁溅满一手。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