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生北得知南通城外有新四军,当即脚底抹油,逃到了苏州。
他是军政一把手,他这一逃,军心大乱,城内的伪军,哪里是新四军的对手
原本新四军只是佯攻,发现情况不对后,立马变成了主攻。
当然,此时的章生北已经顾不上这些了,对他来说,逃命要紧。
新四军是真敢杀汉奸,一旦落到他们手里,直接会被枪毙。
然而,章生北逃走后,也不会有好下场。
章生北在逃到苏州后的第二天,接到了省政府的一纸命令:免去他苏北清乡主任公署主任兼保安司令的职务。
章生北不服,向省政府质问。这种事,在汪伪这边很常见,通道城不好守,难道真要跟南通同生死吗?他才没这么傻呢。
然而,省政府这次的答复很强硬:他包庇地下党,勾结新四军,导致南通落入新四军手里,损失惨重。
新四军攻进南通后,将南通城内的物资全部运了回去,光是粮食就运了5000吨。
至于武器弹药,更是难以估计,而他的苏北清乡主任公署,几乎被新四军给搬空,最后还放了一把火,把公署给烧光。
章生北如果不是逃得及时,一旦落到新四军手里,必定会没命。
章生北被免职后,被江苏实验区带走审讯。
姜平,也受章生北牵连,被免去了苏北区长的职务,被押到苏州审讯。
新四军攻进南通后,姜平不敢躲在朱公馆,也不敢回家,最后只好去了姘头家,才躲过一劫。
“宁区长,我是冤枉的,我怎么可能包庇地下党呢?勾结新四军,更是无稽之谈,我天天对付的就是共产党,怎么可能跟他们勾结呢?”
姜平见到宁观达后,扑腾一下跪下,抱着他的双腿,大声哭泣。
宁观达淡淡地问:“你没包庇地下党,为何特工总部要提走黄雨兄弟,你一直不放人呢?他们手里有电台,随时可以联系新四军。你没勾结新四军,说出去别人会信么?”
他现在算是明白了,冯实复早就向日本人告状,章生北有包庇共产党,勾结新四军之嫌。而章生北不服从特工总部之命令,更有率苏北分区投共之嫌。
这些罪名,如果没有昨晚之事,都只能算是空穴来风。
但通城被新四军打下,之前章生北准备的物资,都便宜了新四军,那他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
至于姜平,他只是一个特务,违抗特工总部的命令,还妄想将苏北分区的特务,带到苏北清乡主任公署,更是罪应万死。
“黄雨兄妹被我关在牢里,他们怎么会与新四军联系呢?这……这一切,都是章生北的过错,与我无关啊。”
“你只听章生北的,不听特工总部的。为了共产党,不惜与特工总部为敌。章生北包庇地下党,你是帮凶。他故意在南通囤积物资,等囤得差不多时,让新四军把南通城拿下,结果,那些物资,全部落到了新四军手里。说你们勾结新四军还是说轻了,你们就是新四军!”
姜平痛哭流涕:“宁区长,我知道错了,再也不敢违抗特工总部的命令了,看在我多年效忠的份上,你就放我一马吧?以后,我绝对不会再听章生北的蛊惑,以特工总部马首是瞻。”
宁观达叹息着说: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?这次的事情,可不是你认个错就能过去的。”
“宁区长,我犯了错,任打任罚,只要请冯先生,再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。”
宁观达淡淡地说:“冯先生已经给过你机会了,是你自己不珍惜。”
有些事,为何一定要到没有挽回余地的时候,才知道珍惜呢?
宁观达随后给上海拨了个电话,这次,他是直接打到冯实复的办公室。
很幸运,电话也打通了。
宁观达恭敬地说道:“冯先生,我是江苏区的宁观达,章生北和姜平都被关押在苏州,请冯先生吩咐,要如何处理他们?”
冯实复淡淡地说道:“把章生北的证据做实,至于姜平,押回上海处置吧。对了,黄雨和黄云都不见了,他们……”
宁观达苦笑着说:“苏北分区的看守所被新四军破坏了,不仅是他们,看守所所有的反日分子,全部都不见了。”
冯实复冷冷地说:“姜平该死。”
几天之后,章生北被免去一切职务,去南京担任一个中央委员。
至于姜平,则在押送到上海的路上,因为想逃跑,被押送的警卫当场击毙。
“实复,姜平死了,是你安排的吧?”
钱阳春到了高洋房三楼,这里可能是上海最安全的地方之一,哪怕是日军想攻进76号,也得付出巨大的代价。
“什么叫我安排的,他是想逃跑,被警卫打死的。”
钱阳春说道:“对了,这次新四军攻打南通,惹得汪伪大怒,日军的小林师团,更是派了两个大队,想扫荡周围的部队。新四军的正规军,自然可以马上转移。但是,当地的通海自卫团,活动区域越来越小,恐怕只能撤离呢。”
冯实复说道:“他们都是当地人,又能撤到哪里去呢?你跟黄老板商量一下,通海自卫团急需修整,能否向上面请示,让他们加入汪伪,不仅可以修整,还能更换武器装备。”
钱阳春诧异地说:“这个……恐怕不行吧?”
“目前这是最好的办法,既不用付出代价,也能修整,最重要的,还能更换武器。等他们修理好后,正好反出汪伪,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。”
钱阳春无奈地说:“好吧,我向黄老板汇报,看看上面是否同意。”
冯实复突然说道:“还有件事,汪卫海的身体越来越差,估计就要没了,你提醒上面,要提前准备预案。”
汪卫海上半年就去了日本治病,可日本经常遭轰炸,汪卫海的医院,也没少被炸。他的病,也根本治不好,毕竟,身上的旧伤,完全无法治愈。
钱阳春吃惊地说:“他真要没了?那南京政府的天,真要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