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是主人，据我所知，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人的天赋有这么夸张。”
南长生说着不可能，但他心头却隐隐约约的觉得，好像这最不可能的答案，其实是最可能的答案。
到了凌晨，陈钰也特意请教了江廉。
南长生毕竟死得太早了，还是江廉知道的多。
“可能啊，怎么不可能，这乞昀我还是有所了解的，他的天赋很特殊。”
这老头在玄黄旗下捋着胡子：“人类数量太多了，总会有逆天的角色诞生的，按照我们那个时代的话来说……”
“乞昀，应该是先天应音乐圣体。”
“但凡是跟音乐也有关的他都能信手拈来，天生就是为音乐而生，破境界自然就跟吃饭喝水一样了。”
“除了他，其实我还知道一个先天剑体，还有一个先天突破圣体。”
说到这里，江廉提道：“主人在异星水下捡到的那具尸骨，就是先天突破圣体，没有任何境界能够拦住他。”
他脸上又浮现遗憾了：“本来我们都以为他能够给人类带来新的境界，更高的可能，结果最后和寒骨族的狗东西一起死了！”
“不值啊！”
他拍着大腿痛惜：“主人，以后如果有机会，咱们一定要把寒骨族杀光！”
“我肯定会杀的。”
陈钰心中一动：“那不是还有一个先天剑体吗？他现在如何？”
“他破虚了。”
江廉没说话，老剑仙倒是开口补充：“在我还是筑基的时候，他就破虚了，成为人族底蕴，前往仙地。”
这么说，乞昀岂不是也能破虚？
这是陈钰在人类联邦里见到最有天赋的人，自己算是捡到大便宜了。
也就是说，要不了多久他头上就有一尊破虚罩着？
怀着这样的想法，第二天他回到了戊辰学院，前往丹院拿取自己的筑基丹。
丹院里，热火朝天，好像有太阳落在地上似的，天气比韭花山高太多了。
他到的时候，还看到一只巨大的火炉熊熊燃烧，里面的火焰他不认识，泛着蓝色的光芒。
而火炉之上还有一口小丹炉，正是梅洛元炼制丹药的丹炉。
“回来了？”
梅洛元看了他一眼，同时又看到陈钰背后背着的鼓。
那是乞昀老师送给他练习的，虽然只是普通的材料，但他还是希望陈钰能把鼓乐发扬光大。
“嗯？”
他眉头轻轻皱起：“你去韭花山了？”
“弟子去过，听说乞金丹有一手秘术很厉害就去了。”
陈钰没有隐瞒：“只是可惜弟子资质愚钝，乞金丹没有教弟子核心的音律秘术，只学到了个外门。”
“外门也已经很不错了，近年来我还不知道哪个跟你一样进入了外门。乞金丹的眼光可是很高的，你不错。”
梅洛元夸奖两句，带着丹炉下降。
滚烫的热浪扭曲空气，陈钰忍不住后退一步。
这热浪里还有灵力躁动，打得他皮肤生疼。
揭开丹炉盖子，里面两枚筑基丹明显等级要差一点，不如江廉炼制的丹药。
但也足以让陈钰目光垂涎，小心翼翼的收起来。
“若是筑基了，你可以来找我，我教你一些筑基之后的修炼方法。”
梅洛元还是对陈钰有好感，这孩子待在魂院是浪费了。
如果一开始由自己教导，这孩子说不定不需要服用筑基丹就能突破，可惜了。
只是，没有那么多可惜，他转身飘飘而去，留下陈钰安心修炼。
在戊辰学院是安定的。
至少对于陈钰来说，他的筑基相当于水到渠成。
多亏了玄黄旗，梅洛元的筑基丹里几乎有一半都是杂质，还好他完成了所有金砖的收集。
这一刻，那一块块堆起来，四四方方的道基彻底凝实，所有缝隙全被填平。
这就像是他气海里的一道正方体，在丹田统御灵气流转。
陈钰几乎是刹那就感知到自己的灵气在往道基里灌，全部吸纳了都还不止，还在贪婪的汲取外界灵气。
这就是筑基，道基一成，气体成固体，所能够容纳的灵气自然就更多了。
当道基成了的这一刻，他体内那口求剑骤然落下，在道基上蕴养。
求剑旁边，五岳秘术的虚影若隐若现，身体内像是发生了海啸，在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陈钰不知不觉的发现，自己身体外蜕下了一层死皮，新的皮肤光滑如玉，白皙透亮，几乎没有杂质。
他的道基还是最初级的。
可现在的他，漏失全无，身体基因焕然一新，寿命由150岁增长到了300岁。
这种变化，无异于把他改造成了另外一个比人类更高等的种族，甚至陈钰感觉自己心态也发生变化了。
他下意识回忆其他同学，只感觉像是在回忆一些毫不相关的陌生动物。
甚至，他还思考着，那耗材怎样才能让玄黄旗里的大家修为增长更快。
关键时刻，他背后的鼓轻轻震动。
一音锤心。
道基上，浮现五色之光，那是宫商角羽微五音震动五脏所化，与五岳秘术相辅相成。
这光芒震动他的道基，让陈钰快速把脑海里的想法摒弃。
“我这是……怎么了？”
不知不觉已经离开了玄黄旗，可陈钰没有动，拷问自己内心。
该如何对待世界。
该如何对待世人。
他为何要存在，努力是否值得？
自己之前的认知，到底是对是错？
陈钰的理智告诉他，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是为了利益而存在，自己想方设法的变强牺牲一些无关紧要的普通人类也没问题。
他们才150岁的寿命，很多还达不到，早点死去早点解脱，因为这个世界本来就很苦。
这是互赢。
但乞昀老师的话却让他犹豫了。
什么是人？
如果根据理智来看，一切以自己为主，那是完全的正确。
可那和其他生物有什么关系？大家都是自然界的一员，也就不配称之为人了。
人这一个字，包含太多，太复杂了。
恶是人，善也是人。
玄黄旗里，南长生不发一言，静静的看着陈钰紧皱眉头，内心情绪翻涌。
那道基之上，五色光芒想要渲染，却始终被铁石阻挡在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