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光匆匆，三日眨眼而过。
“轰！”
石缝中，一股强横的气息骤然绽放，又被迅速压下。
孙悟空睁开双眼，金光与黑芒交织其中，妖异逼人。
他缓缓握拳，感受澎湃力量，唇角勾起笑意。
“玄仙后期……”
他低声呢喃，眼底光芒森冷。
“凭此，再加混沌魔猿之力，即便玄仙巅峰，也敢一战。”
“只是……功法有余，手段不足。”
……
三十三重天外，混沌虚空的战斗余波渐渐平息。
无当圣母手执青萍剑影，嘴角溢出一丝血迹，周身的青光也暗淡了不少。
她凝望着如来与菩提老祖远去的方向，眼神中闪过一抹疲惫与无奈。
“圣人善尸现身，此局已无再拖延的可能……”
她低声呢喃，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。
伸手拭去唇角的血痕，无当圣母俯瞰下方人界，神情复杂：
“小猴儿，往后的命运就看你自己了。”
话落，她身形一晃，化作一道青色流光，朝着黎山方向掠去。
这一战虽未分出胜负，但无当圣母心里明白，如来之所以退去，并非力有不逮，而是菩提老祖骤然现身，打断了这场争锋。
身为准提圣人善尸的菩提老祖，在佛门中的地位极其特殊，纵然是如来，也需卖他几分薄面。
“多宝……”
她心中默念此名，眼底的复杂之色更甚。
当年截教覆灭的惨状宛在眼前，如今昔日的大师兄，却已成了佛祖。
“截教立义，本为替众生夺取一线生机……”
无当圣母叹息着落在黎山之巅。
望着因余波摧毁大半的洞府，她轻轻摇头：
“但愿那猴儿能明白我的用心……”
……
与此同时，灵山大雷音寺内，佛光普照，梵音回荡。
如来端坐九品莲台之上，面容沉静，眉心的金色佛印却隐隐闪烁，显示出他内心并不平和。
殿内菩萨、罗汉皆垂首肃立，不敢出声。
观音菩萨立于最前，神情恭谨，心底却翻起惊涛。
她方才亲眼目睹了如来与无当圣母的激战，更看到了菩提老祖忽然现身调停。
“菩提老祖为何会插手……”
观音暗自疑惑，却不敢开口。
就在此时，菩提老祖的身影显现殿中。
他白发白须，面相慈和，手执拂尘，看似平常，却给人无边深邃之感。
“道友。”
如来微微颔首，语气温和却自带威势：
“能否请圣人推演灵石明猴的踪迹？若再寻不得，恐误我佛门大兴。”
菩提老祖闻言，微微点头，拂尘轻摆，荡出一圈玄奥道韵：
“道友勿虑，老道即刻往极乐世界，请圣人推算那猴儿下落。”
话音未落，他脚下绽出一朵十二品金莲，莲瓣舒展间，虚空泛起层层涟漪。
随即，他化作一道金光，穿透三十三重天，径往西方极乐而去。
殿内诸菩萨、罗汉见状，尽皆肃然。
观音菩萨低垂的眉眼中闪过一抹复杂。
自封神量劫后，圣人鲜少现世，此番竟为一只灵石明猴而动，可见佛门对此次量劫的重视。
如来目送菩提老祖远去，眉心的佛印渐渐平息。
他目光扫视殿内，声音如洪钟大吕：
“量劫为天道所定，佛门兴衰不得有失。”
“文殊、普贤。”
“尔等即刻前往梅山查探。五方揭谛命牌碎裂，此事绝非寻常。”
二人闻言立刻出列，恭声应诺。
如来轻颔首，九品莲台佛光大盛：
“菩提道友既往极乐世界，圣人必会推演出猴儿下落，届时自会送回方寸山。
你们只需查清是谁灭了五方揭谛即可。”
待二人离去后，如来的目光落在殿中垂首的金蝉子身上，眼底闪过一抹深寒。
佛光浩荡，梵音不绝，却压不住那股若有若无的肃杀之意。
“金蝉子。”
如来开口，声音震彻大雷音寺，连莲花灯盏都随之颤动。
金蝉子抬起头来，露出一张俊美妖异的面容。
眉心一点朱砂，双目如渊，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即便披着袈裟，也掩不住那股与生俱来的妖性。
“弟子在。”
他的声音清冷如玉，不卑不亢。
如来佛印微闪，语气平和却锋芒暗藏：
“你可知，为何唤你前来？”
金蝉子嘴角笑意更浓，眼中闪过讥诮：
“佛祖难道要考校弟子佛法？”
此言一出，殿内诸菩萨、罗汉尽皆震动。
观音菩萨眉头紧蹙，心中叹息：
“这金蝉子，真是不知死活……”
如来神色不变，座下莲台佛光愈加耀眼：
“听闻你近日有所感悟，自创‘大乘佛法’，可有此事？”
金蝉子直视如来，毫不避让：
“正是。”
他的声音虽不高，却犹如惊雷炸响，令殿内众人心神皆颤。
“弟子观世间疾苦，见众生沉沦，方知佛法有缺。”
“小乘自渡，大乘渡人。”
“佛祖之法，只能自保，却如何普度众生？”
此言一出，殿内瞬间喧然。
“放肆！”
“大胆！”
“竟敢妄议佛祖！”
诸罗汉怒目，法器欲出，只待如来一声令下。
然而如来抬手示意安静，目光依旧定在金蝉子身上：
“那你说说，何为大乘佛法？”
金蝉子整了整袈裟，目光凌厉：
“小乘求自渡，大乘求普渡。”
“弟子所悟，需亲身历劫，方能度化众生。”
他冷冷环视殿内诸佛：
“岂能如某些人，高坐莲台，只知念经打坐，空谈慈悲？”
殿内气氛骤然冰冷。
众菩萨面色难看，却无力反驳。
如来眼中金光闪动，忽而轻笑：
“好一个大乘佛法。”
“金蝉子，你可知本体为何？”
金蝉子眉头一皱，神色不悦：
“弟子自然明了。”
“我本为妖，屠戮生灵，罪孽滔天。”
“也正因此，方更懂众生之苦！”
如来缓缓颔首，声音虚渺：
“那你可愿亲历人间疾苦，为佛法东传？”
金蝉子微愣，旋即大笑：
“有何不可？”
“若能普度众生，纵魂飞魄散，弟子亦无所惧！”
如来眼底闪过一丝精芒，声音陡然转冷：
“好！既如此，千年后，本座罚你十世轮回，历尽苦难！
待十世之后，再传你那所谓‘大乘佛法’！”
话音落下，他一挥手，九品莲台射出一道金光，将金蝉子笼罩。
“什么？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