洞庭湖上,烟波浩渺。
一艘乌篷船缓缓划过水面,船头站着个独臂男子,青衫随风而动。他凝视着远处水天相接的地方,眉头微蹙。
“过儿,风大了。“白衣女子从舱内走出,将一件外袍披在丈夫肩上。
杨过回头,看着妻子依旧如少女般清丽的面容,眉头舒展:“龙儿,思龙今日如何?“
小龙女轻声道:“刚服下黄岛主配的药,睡下了。他体内的毒素比上月又活跃了几分。“
杨过独臂握拳,指节发白。一年前终南山那场大战后,霍都虽死,但他留下的“紫影“奇毒却如附骨之疽,深藏在儿子杨思龙体内。黄药师穷尽所能,也只能暂时压制,无法根除。
“爹,娘。“船舱里走出个十五六岁的少年,面容俊秀,眉眼间既有杨过的英气,又有小龙女的清冷。只是此刻,他右眼角下的泪痣泛着不自然的紫色,脖颈处隐约可见蛛网般的紫纹。
“怎么起来了?“小龙女连忙扶住儿子。
杨思龙勉强一笑:“躺久了浑身乏力,想看看风景。“他转向湖面,忽然皱眉,“爹,那边是不是有个人?“
杨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果然见远处水面上浮着个黑影。不待多言,杨过脚尖一点,如大鹏展翅掠过湖面,几个起落便到了那人跟前,独臂一抄,将人提起,又轻飘飘地返回船上。
“是个姑娘!“杨思龙惊呼。
女子约莫二十出头,一身劲装已被湖水浸透,腰间挂着块铜牌,上面刻着“点苍“二字。她脸色惨白,嘴唇却呈现诡异的紫红色。
“紫影毒!“小龙女一眼认出,“快抬进去!“
船船舱内,杨过运功为女子逼毒,小龙女则取出银针,刺入她周身大穴。半个时辰后,女子呕出几口黑血,终于悠悠转醒。
“你们...是谁?“她虚弱地问,眼中满是警惕。
“在下杨过,这是内子小龙女。姑娘是点苍派弟子?“
女子闻言,挣扎着要起身行礼:“原来是神雕大侠!晚辈点苍派柳青,多谢救命之恩。“
杨过按住她:“不必多礼。你怎会中此毒?“
柳青眼中闪过恐惧:“三天前,一群紫衣人袭击我点苍派,掌门师兄被他们...被他们...“她声音颤抖,“那些人武功诡异,掌心泛紫,中者无不倒地抽搐。我拼死逃出报信,却被追至洞庭湖...“
“紫衣人?“杨过与小龙女对视一眼,“可知他们来历?“
“只听掌门师兄临终前说了'紫影门'三字...“
正说着,杨思龙突然捂住胸口,痛苦地蹲下身子。小龙女连忙查看,只见他脖颈处的紫纹如活物般蔓延,转眼已爬上下巴。
“毒发了!“杨过一把抱起儿子,冲进内舱。
小龙女迅速取来药箱,取出黄药师特制的“清虚丹“给杨思龙服下。杨过则运起全身功力,一掌按在儿子后心,助他压制毒素。
一个时辰后,杨思龙终于平静下来,沉沉睡去。杨过额头见汗,独臂微微发抖。小龙女心疼地为他拭汗:“你也该休息了。“
杨过摇头,看向舱外:“事情不简单。思龙体内的毒与这姑娘所中之毒同源,绝非巧合。“
柳青虚弱地靠在门边:“杨大侠...我逃出来时,听到紫衣人说...下一个目标是峨眉...“
“郭襄师妹!“杨过脸色大变。
就在这时,船篷上“笃“的一声轻响,一物穿透篷布落下。杨过伸手接住,是枚袖箭,箭上缠着纸条。
展开一看,只有寥寥数字:
“欲解紫影毒,速来西域白驼山。“
字迹娟秀却透着股寒意。更令小龙女震惊的是,纸条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——那是古墓寒玉床特有的气息!
“过儿,这...“
杨过攥紧纸条:“有人对我们了如指掌。“
柳青忽然指着杨思龙的脖颈:“杨公子那里...在发光!“
果然,杨思龙脖颈处的紫纹间,隐约浮现出一朵花的图案,形似曼陀罗,妖艳诡异。
小龙女轻触那花纹,指尖立刻传来刺痛,一滴血珠渗出,竟被花纹吸了进去!
“活的?“杨过骇然。
舱外突然传来水花声,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。杨过冲出船船舱,只见甲板上躺着个黑衣人,胸口插着柄匕首,已气绝多时。翻过尸体,那人右手掌心赫然纹着一朵紫色曼陀罗,与杨思龙脖颈上的如出一辙!
“紫影门的杀手?“小龙女跟出来,见状皱眉,“谁杀了他?“
杨过环顾湖面,烟波浩渺,不见人影。他检查尸体,从怀中摸出块铜牌,上面刻着“诛杨“二字。
“是冲我们来的。“杨过沉声道。
忽然,远处传来一声雕鸣。杨过抬头,只见云端掠过一道熟悉的黑影。
“是神雕!“他惊喜道。
神雕盘旋而下,爪上抓着封信。杨过取下,是郭襄的笔迹:
“杨大哥:
江湖惊现'紫影门',已灭点苍、崆峒二派。其徒众皆中奇毒,形如傀儡。更奇者,死者身上均有紫色曼陀罗纹印,与思龙侄儿毒发时脖颈所现图案相同。望速来峨眉一叙。
——襄“
杨过将信递给小龙女,眉头紧锁:“看来这'紫影门'与霍都的'龙魂散'一脉相承。“
“西域白驼山...“小龙女轻声道,“那是欧阳前辈的故居,莫非与此有关?“
杨过沉思片刻:“无论如何,得先去峨眉见郭襄。神雕既来,可载思龙先行。“
当夜,杨思龙乘神雕前往峨眉。杨过夫妇则带着柳青走陆路,以防再有埋伏。
三日后,峨眉山金顶。
郭襄在清音阁接待了杨过一行。一年不见,这位峨眉掌门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,但眼神依旧清澈如昔。
“杨大哥,龙姐姐。“她迎上前,看到小龙女身后的柳青,微微一惊,“柳师妹?你还活着!“
柳青跪地痛哭:“郭师叔,点苍派...全完了...“
郭襄扶起她,叹道:“我已收到消息。这两月来,已有三个门派遭难,都是满门被屠,尸体上带着紫花纹身。“
杨过沉声问:“可有生还者?“
“有,但都神志不清,只会重复'紫影归一'四字。“郭襄领着众人入内,“更奇怪的是...“
内室床上,杨思龙安静躺着,脖颈处的紫纹已褪去大半。床边站着个英挺少年,正为他诊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