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住处后。
白陆绶打算先熟悉一下量子手机。
兴许是量子手机在宇宙中早已普及多年的缘故，宇宙互联网上居然没有任何的使用教程……
害得白陆绶钻研了好久，才弄明白这玩意究竟怎么用。
晚上六点半。
娱乐区酒馆。
按照约定，他提前半个小时来到了角落里那张诺莱娅“私座”。
干坐二十分钟后。
他面前空无一物，诺莱娅也还没来。
服务生顶着僵硬的笑脸询问了好几次，但白陆绶似乎是铁了心，就是不买酒。
体内的酒鬼怨灵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，就一直躁动不安。
但有上次不美妙的合作经历，白陆绶这次不打算惯着它们。
“一柱魔力一杯酒，想喝的先交魔力，否则别想啊。”
酒鬼们顿时一阵骚动。
有冥王契约的压制，白陆绶并不担心这些酒鬼会造反。
“我的钱不多，谁愿意当这第一个，我说不定还能点些好酒，但后面的嘛……那就不好说了。”
白陆绶对着体内酒鬼说道，声音如同恶魔低语。
很快，一小段极其精纯的魔力，便从他的胸口向四周扩散。
白陆绶顿时大手一挥，
“五十年份的冰川白兰地一瓶。”
服务生微微一僵。
他压根就没想过，这人居然真的还点得起酒。
“没听见？五十年份的冰川白兰地！”
白陆绶眉毛微挑，又重复了一遍。
现在他体内有一只饥渴的酒鬼正在作祟，根本等不了一点。
服务生僵硬的鞠了鞠躬，转身去上酒。
不过在暗地里，他已经悄悄通知了那两个大个，准备催账。
酒很快上来了。
五十年份的冰川白兰地，价格仅仅只有百年份的十分之一。
十二万一瓶，其实也不便宜了。
但白陆绶现在正处在“重赏勇夫”的阶段。
所以这十二万，他没打算省。
反正欠了一千多万，债多不压身，一时半会也还不干净。
一整瓶下肚之后，酒鬼心满意足，又分出来一大股魔力给白陆绶，只给自己留了一丝，维持自我意识。
不过其他没能喝到酒，也没分出魔力的怨灵，可就没那么好受了。
白陆绶在喝酒的时候，使了个坏心眼。
他悄悄分出了一些嗅觉感知给其余酒鬼，让它们能够清晰地闻到，五十年份冰川白兰地的清香。
但没有参与白陆绶交易的它们，是不可能分到味觉和触觉的。
望梅止渴，越止越渴。
“你真是坏的流脓……”科努努在脑袋里吐槽。
同为怨灵，她自然知道，这些酒鬼怨灵对于酒的渴求，早已超过了酒的本身。
成为了一种近似夙愿和执念的东西。千年渴求，早已让它们对酒如疯如魔。
因此白陆绶现在吊它们胃口，对酒鬼们来说，可谓十分的灵魂折磨。
“呸！我还坏？”白陆绶愤愤道，
“昨天被他们嚯嚯了一千多万块，我这辈子都未必能挣得到那么多，它们给我了啥？！”
白陆绶气得牙齿打架，“掺假的魔力！”
原本他以为，那天酒鬼们分给他的魔力已经够少了。
但直到晚上回去，照例梳理体内魔力的时候，他才发现，总共收到的那一点魔力中，居然还有水分。
酒鬼们趁着占据神经，伪造了魔力信号。
“它们吃苦流失了魔力，最后不还是你吃亏吗？”
白陆绶猛然一惊。
好像也是？
体内又有酒鬼想要喝酒，不过他并没有急着接收魔力。
“涨价了，现在同分量的魔力，只能喝到半瓶，愿意的继续，不愿意的可以走。”
白陆绶深知这群酒鬼馋的要命，于是立马奸商附体，坐地起价，势必要拿回一千二百万通元该有的魔力量。
不过他终究还是低估了酒鬼们的酒瘾。
十道魔力瞬间入体，白陆绶立即一惊，
“够了不要了，我身上没那么多钱……”
不过饶是他第一时间喝止，最终愿意用魔力换酒喝的怨灵，仍然达到了二十四只。
“可别想着拿便宜酒应付，你刚刚只说了涨价，否则酒鬼们尝出不对，你一点魔力也拿不到的。”科努努提醒道。
一百四十四万……
白陆绶差点两眼一黑。
不过他最终还是点了十二瓶五十年份的冰川白兰地，边喝边在心里流泪。
下次一定只买便宜酒……
“不错，今儿会喝了，换成五十年份的了。”诺莱娅忽然坐到了对面，语气戏谑道。
“难怪昨天看不上我的八百万呢，也就你几天的酒水钱。”
她看着一旁推车里的一堆空瓶，唏嘘地摇了摇头。
“加简讯……”白陆绶一只手忙着灌酒，一只手从裤兜里掏出新买的量子手机晃了晃。
诺莱娅拿出手机碰了一下，“你今天来，不会真的只是加个简讯吧？”
“呃……”白陆绶一时语塞，打了个饱嗝。
诺莱娅嫌弃地挥了挥手。
“那一千多万，目前我还还不起……我会尽快想办法的，你放心。”
“随你便，大不了利息我照算就可以了。”
诺莱娅小口喝着酒，“你这酒量堪称海量了，明明没钱，怎么还专点贵的？”
白陆绶眨了眨眼，“昨天是意外，今天也是。”
他没说假话。
昨天是价格意外。
今天是数量意外。
“昨天我回去之后，翻了翻这飞船上普通乘客的名录，似乎并没有找到你……你其实根本就是星际联盟的人吧？”
诺莱娅漫不经心地问道。
白陆绶一个吃惊，酒水岔进了肺。
好在有体内的酒鬼帮忙分解，他只是微微觉得气管有些火辣。
“你怎么还能看这些？！”
乘客名录可是涉及到飞船内部管理和隐私保护，正常情况下，绝对不可能泄露给飞船营运以外的人。
莫非此人跟迪隆关系，密切到如此地步，那岂不是……
“我是星际自由者，看个乘客名录，有什么的？”
诺莱娅不以为意，
“你在身份上造假，是信不过我这个债主？”
“亏我还借给你那么多钱，现在自己都只能小口喝酒了，你这个欠债的还在对瓶吹。”她语气怨愤道。
白陆绶有些汗颜，“这个嘛……主要是不想我们之间有太多隔阂！”
“你明白吧，……一旦我说自己是星际联盟的人，那我们之间岂不是就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吗？”
“万一你要是不好意思向我收债，岂不是让你白吃亏……”
“别扯那些有的没的，钱一分不可能少……说吧，你到底是什么人。”诺莱娅眼中闪烁着审视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