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飞扬晃过神：“都做。”
“都做？”
“对，都做。”张飞扬点头。
他早已经盘算好了，大姐少言寡语，让她跟自己一起卖衣服那是为难她。
“我打算在火车站支个小吃摊让我大姐看着，也算让她有份营生。等她这边走上正轨，我就南下进点衣服试试水。”
张飞扬说着，跟吴所谓碰杯：“做吃的大谓哥你在行，接下来少不得得请教您了。”
“都是兄弟，说这个见外了。”吴所谓眼神微动，“红梅姐要是支了小吃摊儿，以后就不回王家庄了吧？”
他这句话，算是问出了大家的疑惑。
张红梅是七月初回的大杂院，一晃已经过去小两个月。
这两个月她每天忙着炸泥鳅，鳝段，跟弟弟和嫂子出门卖货，早出晚归。
她不回王家庄，王志强也没有来找过她，大杂院的邻居们背地里说什么的都有。
大家都猜测，张红梅应该是因为不能生育，被王家给赶回来的。
张二丫背地里嘲笑张红梅是不下蛋的老母鸡，吴所谓还跟她对骂了一场。
只是他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，猜测红梅姐是否真的离了婚。
此时，
听到张飞扬说要给她支个小摊儿，常驻四九城，吴所谓忍了又忍，还是没忍住问出口。
“红梅姐以后是不回王家庄了吗？”
张飞扬点头：“王志强因为违规分地，贪污公款，乱搞男女关系，已经被公安抓捕，要不了多久就会判了。”
嘶！！吴所谓几人闻言，震惊不已。
张飞扬突然又嗤笑：“你们知道吗？这王八蛋就是个大傻子……被人戴绿帽子不说，还当王八，给人养孩子。”
他把王家庄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告诉众人。
众人听的啧啧称奇，直道这个王八蛋活该。
吴所谓忍不住看向张红梅：“所以红梅姐您是在发现这些问题之后，忍无可忍，才坚持跟王志强离婚的吗？”
“啊？”张红梅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。
张飞扬接口：“是这样的。他老王家横行霸道，欺压乡里，坏事做尽。王志强自个儿不能生育还往我姐头上扣屎盆子……
那我姐肯定不能同意啊，她这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，打小儿就正直善良……
最后，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，我姐净身出户也要跟王志强离婚！
也幸亏我姐离婚在前，才没有被王志强连累……”
张飞扬春秋笔法，把姐姐从被王家赶出来，改成了不愿与王家同流合污，坚持离婚的新时代女青年。
吴所谓听的热血沸腾，猛的一拍桌子：“我就知道红梅姐是好样的！咱们四九城的大妞，大是大非上从来都不含糊。
来，姐，我敬您一杯！”
张红梅被弟弟一番话臊的脸红，端起杯子跟他碰杯。
吴所谓一饮而尽，又开始白话：“红梅姐您还记得吗？小时候我爸爸工作忙没时间管我，都是您带着我和大飞玩儿……”
“记得，你小时候娇气得很，蚊子咬一口都要哭老半天，谁能想到后来当了厨子呢？”想起往事，张红梅话了多了许多。
“嗐，这不子承父业吗？”吴所谓一拍大腿，“姐，你做吃食的话，打算卖什么啊？”
这把张红梅问住了，实际上她也是刚才听大飞说，才知道自己要开小吃摊儿的。
问她做什么？她压根儿没考虑过啊！！
众人见张红梅也没个主意，立刻纷纷献策。
郭永浩建议卖豆汁儿和焦圈儿，炒肝儿，肉包子。
“全国人民来四九城，咱们必须第一时间让他们品尝到咱们首都的特产啊！！”
胖子建议卖卤煮：“这玩意儿便宜量大，里头还有肉，杂碎，一个饼不够了还能加，主打一个经济实惠！”
刚子说卖打卤面：“红梅姐做的打卤面，那可是一绝！！我还记得初一暑假来找大飞玩儿，正是饭点儿，我一口气吃了七碗！！
回到家撑得不会动，我爸爸连夜去给我买的大山楂丸。我一口气吃了八个。”
张飞扬嗤笑：“饭桶！”
刚子瞪他：“你丫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，让你去我家吃几顿，你就知道红梅姐做的饭有多香了。”
但凡他妈做饭差不多一点，他能十八岁了才一米六，九十斤，瘦的像个大马猴吗？
一群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，也没个定论。
里屋的刘秀英吃完饭安置完孩子，被吸引过来。
听了一会儿之后，一拍桌子：“要我说现在天儿热，先卖凉皮，豌豆凉粉，再煮上一锅茶叶蛋。”
“等到天冷的时候，可以再加上砂锅。红梅做的砂锅，比砂锅居的都好吃！”
张飞扬屈指在桌上轻轻敲着，豆汁儿炒肝儿肯定不靠谱，这玩意儿外地人吃不惯。
卤煮也一样。
豌豆黄，爆肚儿不行，这两样就是小吃，旅客下了火车饥肠辘辘的，更愿意吃点儿填饱肚子的。
打卤面和凉皮，凉粉都是都挺靠谱，但打卤面的炉子可以提前做好，面条却要现场下。
这就意味着得弄炉子，蜂窝煤炉子一直烧的话，成本挺高。
可要是等来人了再打开风门，温度也就上不来。
思来想去，还是大嫂说的凉皮，凉粉最靠谱。
凉皮可以在家提前摊好，绿豆芽焯好水，面筋蒸好。
有人要时候，揭下来一张凉皮哒哒哒切断，拌上料汁儿就上桌。凉粉同理。
出餐快，不用火，夏天这个最受欢迎。
现在是八月下旬，早晚冷，中午却热，这份买卖可以做到天儿彻底冷下来。
就算降温后，还可以做炒凉皮，再视情况增加砂锅之类的其他品类。
至于面粉和豌豆粉的来源也不用担心，现在农村已经分产到户，家家有存粮。
需要时候，去周家庄以市场价收购就行。
张飞扬打定主意，掰着手指头开始给大姐算账。
“四九城现在一碗凉皮两毛钱，一斤富强粉两毛五，能做……”他看向吴所谓。
后者眼皮子一翻，就报出来：“一斤面粉加半斤水，洗好蒸出来，能出8-12张凉皮。
四九城现在国营饭店的凉皮小份是一张凉皮，大份一张半。”
小份售价一毛八，大份售价两毛。再算上黄瓜，豆芽，料水……一碗凉皮的成本就算它三分钱。
也就是说，卖掉一碗凉皮，毛利起码有一毛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