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这样吧，小何。我们跟你进山。全程保护你。”
“好的。”
“然后到了村子里，你主动提出当仪式上的那个人，为的是在仪式场自己过一晚。”
“那不是正好给了杀手机会?”铁仔惊讶得反问我。
“是的，必须给他一个机会。与其我们猜测他什么时候下手，不如给他一个好机会。”
小何点点头，有些犹豫地说：
“那你们暗中保护我吗？万一那个人还有枪呢？你昨天夺走一把，不代表他没有其他的枪了啊？就算没有枪，他也可能有其他武器啊？”
“你不用担心。在仪式结束后，我换上你的衣服，装成你在那里守一夜。铁仔他们在场地外面暗中放哨，替我侦查外面的情况。你自己回到我们找的空屋子住处，躲起来。你和我身高体型差不多，换上衣服，黑夜里根本看不出来。”
“牛逼啊N，这样一来你就能捉住杀手了！”铁仔有些兴奋。
“守株待兔……”何筱磊插着手自言自语。
“记住一点，小何。到了村子，我们计划外的其他时间绝对不要独自一人，一直和其他人在一起，也不要去其他地方。明白吗？”
小何点点头。
“那就这样，你今天一会先装作刚到这个小镇，和你的朋友们汇合，我想我知道他们住在哪个酒店。然后尽量不要出门，如果必须出门也要和朋友们在一起，而且要通知我，我会在暗中跟随。明天出发进山的时候，你尽量走在队伍的最末尾，我们悄悄在你后面。山路多是单线小路，这样比较安全。”
“明白……我尽量不出酒店门。”小何依然面带疑虑，转身离开。然后又回头道，“谢谢你们……”
我转头对铁仔他们说：
“目前来看你们两个还算安全，杀手的首要目标是小何。你们两个今天就在我住的旅店躲着。不出意外的话，小何住的旅店和我住的是一家。”
“那你呢？”
“我在旅店对面找一个地方盯着。”
“好的，我们懂了，都听你的。”
安排好他们之后，我躲在旅店对面一间废弃店铺的屋顶。那是一间关门的汽车修理店，屋顶上铁架子支撑的招牌正好形成了掩体。我在掩体的缝隙中观察旅店的动静。
不久，睡意来袭，为了驱赶睡意，我回想起曾经在非洲一次突袭行动。那是我第一次执行危险任务，情况和现在类似，也是在一个有招牌的店铺屋顶，静守目标建筑三点钟位置。我们之间流行一个有些恶心的习惯，那就是任务时轻轻舔舔“法玛斯G2步枪”的提把，那塑料提把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，我们相信这能带来好运。当时我紧张得不停地舔着，现在回想起来傻得好笑。不知为何，此刻恍然类似的环境下，我虽然没有紧张感，但是那味道却记忆犹新。
意料之中地，这一天并没有什么异常。那群年轻人早上出门逛了一下，中午小何和他们一起如期而至，装作刚刚来到这个镇子。
转天，小何和他的朋友们中午时分开始进山，我和铁仔亮亮三个人一直在后方不远处尾随他们。一群年轻人郊游的样子，完全没有发现有人跟随他们。我的警觉比平时提高了很多，但是没有发现杀手出没的迹象。
小何按照我的嘱咐走在最后，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。这条山路算是比较好走的，但是他们的速度还是很慢。娇生惯养的孩子们，一旦有什么危险连逃跑的脚力都没有。来到一处吊桥的时候，他们停止休息了很久。之后发生了一些状况，我离得太远听不清楚，似乎是有人体力不支倒下了。
目送他们进村，然后进入一处建筑后，我们三人守在村口隐蔽的地方待机。一直到傍晚时分，小何发来消息，指引我们到一处民宅，他说这家是空的，不会有人回来，我们今晚可以撬开门躲在里面过夜。这个民宅在村口的对面的山坡，背靠着山，离村中心比较远，是一个很合适的地方。
我们三个人，潜入这个民宅的小院，撬开房门。里面积了灰尘，很久没有人住了。
“今晚应该不会有问题，小何和朋友还有村里人在一起。我们就在这间房子躲着，暂时不要出去。我先去院门口做个‘门铃’，你们休息一下吧。”
“门铃是什么？”铁仔问。
“没事，你别操心这些了。”我说道。
铁仔装作轻松，实际上非常紧张。
晚上，我打通了小何的电话:
“一会，差不多十点的时候，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“可以，我这边宴会也快完事了。”小何说。
夜晚的村庄很黑，只有路灯附近才能看得清路。比起明亮，我无疑更喜欢黑暗一一黑暗比明亮安全太多了。
我独自一人在黑暗里等待，十点过不久，小何提着一盏灯向我走来。
“你那边怎么样小何，一切都按照计划吗？”
“目前都按照计划，确实是你们说的那个仪式。”
“那你能成为仪式上做梦的人吗？”
“还没确定，不过应该可以。”
“小何，我有个问题。你为什么要向警察告发这个贩毒集团？”
小何没有作答，提灯的亮光只能照到他一侧的脸。
“我一定要告诉你吗？”他问。
“不必，你的缘由我不在乎。只要你能提供证据就可以了，毕竟我们只是目的相同。”
小何沉默了片刻，试探性地开口问：
“我有点担心，不知道怎么和你说。”
“直接说。”
“我觉得……你昨天说的那个守株待兔的计划……”
“怎么了吗？”
“不是很好……总觉得不是个好计划......”
我轻笑道：
“当然了，小何。这当然不是一个好计划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“听好，明天仪式结束后，你哪里也不去，就留在场地。”
“我们原定的不是仪式结束后，你我换衣服，我躲去你们住的空房子，而你留在场地吗？我一个人留在场地怎么对付杀手？”
“别担心，杀手真正会去的地方是我们住的那个空房子。”
“啊？为什么？”
“因为昨天我们四个人定下这个计划之后，亮亮会通知杀手。”
——N