拔鳞 第33章 制定规章

作者:玩蛇怪 分类:历史 更新时间:2025-11-04 07:52:13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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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额.......”

当李晋进入城内的时候,尤干、施亮、陶五四、陶五五、孔宝、彭伟等起义军主要将领已经拿下了城池。

甚至可以说是兵不血刃,骑兵冲进城内,身后数百名步卒如洪流一般涌入。

仅仅不到一刻钟的时间,就控制了整座县城。

城内守军说是三十多人,实际上因为有几个空饷名额,再加上开小差偷懒的,实际兵力约二十左右。

就算加上县衙衙门的游徼、贼曹、衙役、胥吏、库丁,甚至是县令、主簿之类的官员,罴县的所有守备力量都不超过一百。

没办法。

小县就是这样,兵力少,行政力量也不多。

毕竟全县人口也才一万多,正常情况下衙门有个三四十人就能轻松运转,总不能弄上千人吧。

起义军涌入后几乎没怎么抵抗,全都投降了。

只是李晋见到自己的大军轻易拿下罴县,还是有些无语。

亏自己还深思熟虑布置战术来着。

结果毫无作用。

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,至少能看出大秦地方县的力量确实比较薄弱,想要攻取,乃至于控制整个山南郡,大抵是不难。

罴县作为下县其实没有县令,主官叫县长,正八品上。副手也不是县丞,而是主簿,从八品上。

根据杨云所说,大秦其实有一套相当严谨的官制以及军制。

军制上采取的是爵位、军衔、职位制并行。

爵位又分军功爵、武功爵。

军功爵二十级:一级公士,二级上造,三级簪袅,四级不更,五级大夫,六级官大夫,七级公大夫,八级公乘,九级五大夫,十级左庶长,十一级右庶长,十二级左更,十三级中更,十四级右更,十五级少上造,十六级大上造,十七级驷车庶长,十八级大庶长,十九级关内侯,二十级彻侯。

武功爵十一级:一级造士,二级闲舆卫,三级良士,四级元戎士,五级官首,六级秉铎,七级千夫,八级乐卿,九级执戎,十级政戾庶长,十一级军卫。(注)

前者是将领指挥有方打了胜仗给予的爵位,后者则是士兵在战场上杀敌给予,如杀一人为造士,斩首或俘虏三人为二级闲舆卫。

军衔则是士、尉、校、将这四级,最高有大将军、上将军、骠骑将军、车骑将军、卫将军,前、后、左、右将军等,另又有四征、四镇、四平、四安等实权重号将军。

职位便是实际管辖的部队。

比如大秦朝廷要征讨某西夷,派一万两千五百人。

此时五千为校,一万两千五百人为将,因而派遣一名重号将军为主将,他的前面要加一个都。

如派遣的是一名正三品征西将军,那么他的军功爵一般是大庶长或关内侯,军衔为征西将军,此次担任的临时职务是都督西征军事,俗称都将。

要是大规模征战,那就更夸张,要加大衔。

譬如派遣一名从一品骠骑将军去,他这次出使的全部头衔大概就是。

使持节、少傅(少保、少师)、骠骑大将军、大都督西征诸军事、上柱国、彻侯、加某某某州刺史、某国公、开府仪同三司等等。

这一点其实不仅是大秦,李晋那边自魏郡南北朝后开始也基本这样。

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李世民。

在当皇帝之前,李世民的头衔大概是。

秦王、太尉、司徒、尚书令、中书令、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、益州道行台尚书令、雍州牧、蒲州都督、领十二卫大将军、上柱国、天策上将。

由此可见当时头衔之复杂。

而官制上也差不多,除了官员本职以外,还有官阶、散官、勋官、爵位、贴职等。

如一名正二品九卿大员,官职头衔有可能是光禄勋、特进、尚书右仆射、正治上卿、某郡公、太子少师等等,体现出复杂且森严的等级制度。

并且在品级之中,也分上中下,同样都是正七品,具体以担任的位置不同,可以分为正七品上,正七品中,正七品下等等。

像都是大秦中央尚书台的参议尚书,虽然官职名字一样,负责的也都是协助尚书令处理朝廷与各地往来公文,单就负责内容不同,也能分出个三六九等来。

如掌文书是正七品上,掌撰写是正六品下等等。

因而罴县的县长才正八品上,都不如一些从七品下的下县县长,所管辖人口理论上不足一万人,可见在官场体系里,属于芝麻绿豆级别的官员。

起义军攻占县城之后,就把县长给抓住。

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,已经快到七十致仕的年龄,头上的头衔是三甲秀才,出身于北方某郡一个大姓家族,老迈昏聩。

李晋让人去县里问了一下风评,得知他自知已经糊涂,基本不怎么管事,事务都由县里主簿代劳。

主簿甚至都不是三甲秀才,而是举荐入仕,家族只是个外地豪强,托的门路,没什么太大背景,贪是贪了些,但基本就是小贪,不敢犯大罪。

毕竟罴县只是个人口很少的小县,县里连豪强都没有,只有四家大姓,乡里乡亲,很多都是一村甚至是一个乡都是一姓。

人少地狭也没什么地主阶级,最多的一户地主也才八千多亩地而已,跟江安的地主比起来没有可比性。

因而本地人还是颇为团结,不会把事情做绝,去贿赂县官致人于死地,即便大家有矛盾,也往往都是由各自宗族祠堂解决。

这也是古代宗族的一大特性。

于是李晋只是下令惩戒了一下主簿,把县令关押起来。

之后再派人去抓捕县里的大姓族长、家主,在县衙开府断案,为民做主一日。

到第二天,事情就全部办完。

除了那个最大的地主因以前有过害外地人,导致人家破人亡的行为被李晋下令斩杀以外。

其余那些只有一两千亩地,没有害过人,平日待佃户也还不错,哪怕略微苛责佃户的地主,只要没做太伤天害理的事,基本不会惩罚。

他已经打算好,等将来正式举起义旗,反攻暴秦的时候,攻下的所有地盘都会搞田亩重新分配的政策,以此获取广大农民的支持。

至于那些地主只要是坏的就杀死,没做坏事也没做好事就收走大部分田地,保留一部分让他自食其力。

还有那种极少数为人比较善良,对佃户比较好的地主,就可以稍微善待一二。

这样做也是为了换取民心。

“我的想法很简单,还是我之前说过的,要想成大事,需得民心。”

第二日晚上,忙活了一天,把县内事务处理好的李晋再次跟胡紘和杨云开会。

他们不打算在罴县待太久,把这里的问题解决后明天就会再次启程。

到了晚上的时候,他们便会讨论东西,不仅仅是未来,还有李晋的想法,许多思想上的探究。

一些屠龙术李晋并不打算私藏,虽然他也考虑过,一旦将来成功,杨云胡紘他们成为既得利益者,可能会改变初心。

但至少眼下,他必须寻找志同道合的同伴,否则的话,想要把思想传达给底层百姓,号召大家一起团结起来,共同对抗暴秦并不容易。

所以一些东西该说就说,没必要藏着掖着。

三个人在县衙内,快到睡觉的时候了,弄了点小豆子、糕点和浊酒一起聊聊天。

李晋抿了一口浊酒,说实话,很难喝,跟他喜欢喝的啤酒没法比。

只是条件有限,有那么一口酒喝就不错了。

喝完后,他用筷子夹了一颗酱黄豆放进嘴里咀嚼,边吃边道:“这些年来,朝廷、世家、门阀高高在上,压榨百姓太狠,从商,到周,再到如今大秦。都是诸侯起事,推翻旧有朝廷,自己做主,却还从未有黎民黔首反抗起义坐了这天下。”

“如今我们也算是做了第一次,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坐天下,但只要经略得当,相信我们成功的可能性非常大。”

“我知道其中难度很高,要想改变长久以往世家门阀在百姓心中根植的高贵不容易,但我想说的是,事在人为,做了不一定成,不去做肯定不成。”

“更何况如今已经不是仙人时代,没有了神仙,那些世家门阀就没有压制黎民黔首的能力。都是一个脑袋两个肩膀,往上论几百辈都是一个祖宗,凭什么我低贱他高贵?”

“所以团结那些长久被那些门阀世家当牛马一样统治的黎民黔首,一起反抗暴秦,是我们唯一且必须要走的道路。”

“而要想让他们支持我们,就必须做三件事——公平!公平!还是TM的公平!”

李晋竖起三根手指头道:“只有公平公正公义,为民做主,百姓才会愿意给我们提供粮食,让他们的儿子加入我们的军队为我们打仗,如此才能推翻暴秦,建立新的功业!”

“大王目光深远,臣佩服。”

胡紘第一时间拍马屁。

杨云也不甘示弱道:“大王的话令人茅塞顿开,千百年来都是诸侯成就大业,凭什么黎民百姓不能?真要杀起来,门阀世家才几个人,又能与万万庶黎相提并论?”

“嗯,正是这个道理。以前他们可以仗着有神仙撑腰,一巴掌拍死不知道多少百姓,现在让那狗皇帝下来,未必打得过何泰。”

李晋看了眼门口如门神般的何泰。

何泰似乎感应到了什么,回过头看了他一眼,憨厚一笑。

“以民为本,就是我带领大家起义的基调!”

李晋最后说道:“所以我们做事行事,就必须要有准则,有一个规范。”

他说完后,看了胡紘和杨云一眼。

二人稍微思索后,胡紘第一个开口道:“大王之前就与我说过,臣拥护大王的决定。”

“臣也拥护。”

杨云不仅赞同,甚至也学胡紘那样,开始自称臣。

李晋点点头道:“既然如此,那我就说一说我的打算。这第一,还是我之前说的,就是制定起义思想。”

“我们为什么起义,起义的最终目的是什么,这些想法要传达给将士们。”

“不需要太复杂,就三条,一是为了活命,二是为了不再被权贵欺凌,三是为了同样被欺凌的兄弟姐妹们抗争。”

“这些是我们要传达给将士们的,而传达给那些百姓们的就一条,我们是为了他们不受欺凌而起义。”

“因而在攻打县城之后,就必须要做到这一点。”

“不许滥杀无辜,不许欺压良善,不拿百姓一针一线,买东西花钱,不可以对百姓有任何凶神恶煞的态度。”

“这一点要求我知道想传达下去不容易,但现在我们人少,所以我希望你们二位能好好做做这方面的工作,相当于一个军令在执行。”

“然后就是给百姓们带去公平公正,每到一个地方,就按照我在江安和罴县做的事情一样。”

“我希望将来就算不是我在带领军队,将士们也自觉遵守。”

“每攻下一个地方,就以我定下的标准去做,把行为和规章严格执行下去,到那个时候,何愁没有百姓支持我们呢?”

一番话说完后。

杨云和胡紘已经是连连点头道:“大王说的是。”

“嗯,还有这第二,就是咱们必须要培养一批做思想工作的基层军官,来把这些想法传达下去。”

“所以我打算看之后能不能想想办法,找一些先生,教将士们读书习字。”

“也不用太深奥,就是会认识字,懂道理就行。”

“以后我也会亲力亲为,给将士们上课,如此时间久了,将士们也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。”

“还有这第三.......”

李晋觉得这浊酒喝得虽然感觉没什么度数,但略微就是有点上头,忍不住分享欲,与他们详说。

可胡紘和杨云却丝毫没有不耐烦,而是认真地听着,甚至杨云还让外面值守的人拿来一卷竹简,李晋说的一些,他就记录下来。

竹简的字能记录得很少很少,所以他只能挑重点记。可即便如此,他也记得非常仔细认真,恨不得把李晋说的全部刻进他的脑子里,消化成自己的知识。

能够听到这些创造性的言论和开拓性的想法,至少对于杨云自己来说,他觉得三生有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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