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祁把盖子揭开,发现里面的水都开始咕隆咕隆的冒泡了。
“可以了,水烧开了。”文祁把盖子放在一边顺手拿了一个大铁盆过来,但又不知道这盆干不干净。
想了想,虽然此时此景用不着注意什么干净、消毒、卫生。
但是该有的步骤还是不能少!
文祁用水瓢舀了一勺热水,简单的冲洗了一下,走个过场嘛!
“可以了,走吧。”文祁抱着一盆热水回到客厅。
“嚯!”
文祁和苏哲同一时间迅速转身。
好家伙刚踏进客厅就看到白花花的双腿。
这实在是太冒犯了,对于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大男人来说,他们站在这儿,对于这个女孩子来说就是极大的冒犯。
文祁闭着眼把盆递过去,既然林戴没有要求他们随时支援。
那就说明林戴一个人可以解决,她能处理,那他们两个大男人站在这儿多少是有些不方便的。
文祁和苏哲背过去不敢面对。
“文祁苏哲,你俩一人守一个方位,主要需要你们去守的是东西这两个方向,其他方位不用管。”
林戴把毛巾打湿给姑娘擦脸。虽然她整个人都是阴凉苍白的,也出不了啥汗。
但是在她印象里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,这该有的待遇还是要给人满上的。
“是出什么事吗?”文祁背对着开口。
“鬼胎现世一定会惊扰四方天下所有的情怨,无论它们有没有怨念都一定会被吸引过来,因为这是它们唯一一个可以重返人间的机会。”
“所以这个地方就是行走的靶子,所有的情怨都会朝这边赶过来。”
林戴把毛巾给她垫在屁股下面,抬高一点方便她看孩子的头出没出来。
“行,那你注意安全。”文祁和苏哲同时开口。
苏哲自然也听出来了林戴这句话里面潜在的危险,如果说他们之前面对的情愿多虽然带怨气的。
但那个只是对于生人的一种驱赶手段,毕竟他们就是入侵者,要赶走他们也很正常。
但是现在的情怨那可就不一样了,就好比是饿了好几天,好不容易看见一块肉骨头的饿狼,这个时候所以发现的肉骨头的饿狼,都会拼了命的去争取。
到那个时候,它们所迸发出来的力量将是不容小觑的。
“你把这个系在脖子上,可以保护你在最后一刻不被侵蚀。”文祁把自己做的护身符给苏哲。
是他特意用防水袋装的好的,里面是黑符。
不到万不得已,黑符他希望永远也不要用上。
“谢谢。”苏哲把护生符给待上,认真的感谢。
说完俩人默契的转身从东西两个方向走过去。
“玖,你也去帮文祁,席玉你去帮苏哲。”林戴将两个帮手给分开,就这样搭配双方的武力值才是合理的。
苏哲战守的是西方,没有出来之前他只是觉得接下来是场硬战要打。
可是一出来这周围的微风全是阴冷的,在脸上吹过只感觉是一双双冰冷的手在他脸上拂过。
他抬头一看原本皎洁的半月,现在不知为何变得通红,都说红月象征着大凶之兆。
文祁也抬头看到了红月,他离房子有点远,所以未被房子高楼所遮挡住自己的视线。
想必他们一离开,林戴就在房间的四个角落贴上了驱避符。
今晚要靠他和苏哲两个战斗力去抵挡位置数量的情愿。
打赢了那便是一战成名,打输了那也可以说是英雄。
虽然对于丁阳他们肯定是不带理解的,只会觉得情怨顺手给解了便是,为何要帮她将这孩子给生下来?
但是他相信林戴,林戴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,他只要服从就是。
丁杨和骆河碰上面,不仅如此还遇上了一对父子,估计是此怨角口的核心眼。
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进入它们的幻境解愿。
一进去就发现丁阳发现自己坐在副驾驶上,偏头一骆河坐在驾驶位上,开着车。
而他们正行驶在一辆车辆来往的公路上。
“醒了。”
骆河头也没转就知道丁杨也进来了,原本还以为他和丁杨不会出现在同一个地方,这样也好,不用他们再花心思去找对方了。
丁杨冷哼一声,检查了自己系上安全带了放心下来。抱手不想搭理他。
别以为他听不出骆河那一句醒来了里面的嘲讽意味,就是比他晚醒来那么一丢丢吗?
得意什么呀?
就在他们中,一路往前行试试。还得思考。这个祈愿的执念到底是什么?该如何化解时?
骆河一个刹车,丁杨差点儿飞出去。
“你干嘛?到底会不会开车?你要是不会让我来。”
丁杨是手减轻的这个阻力,只是可怜了他的手肘,疼的嘞。
“你看。”骆河没有搭理丁杨的挑衅,示意他看向前方。
丁杨也看出了骆河的不对劲,顺着他的视线往前看。
带他们来这个幻境的那对父子,浑身是血的站在前方不远处。
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他牵着自己的那个孩子,一次又一次的冲到那些车辆前面,一次又一次经历被撞飞的那个过程。
咋的留的的时间太长,思绪错乱开始自虐了?
“我知道他们的执念是什么了。”骆河突然开口。
丁杨错愕的看着他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…………”这就知道啦。
“他们虽然是这个怨角口的核心眼,也不一定就是情愿的,估计被其他情怨强制留在这里当那个核心眼,也就是仗着他们的等级低好欺负。”
“所以呢。”丁杨没好气的开口。
“这就说明他们本就是想离开的,只不过不知道离开的方法是什么,再加上那么多情怨的怨恨都压在他们身上,形成了一道枷锁所以他们不能离开。”
“而你看它们现在的做法,这就说明它们误以为自己重现一次当初的场景,只要躲开了被车撞,就可以离开这儿了。”
“懂了。”丁杨即是打断骆河滔滔不绝的话,说了这么多,他要是还不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,那他还真是白费了当初跟他并驾齐驱的双子星的那句称号。
“那就开始吧。”
骆河将车停在路边,打开双闪施以正阵法将它们给拉到一边。
而羚羊则是坐上了主驾驶。洛河父子在下面布阵,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充当。当初。给他们带来这一种在乎的那个人。只有重现了当初的那个场景。让他们躲了过去。让他们误以为自己还是有机会可以重返人间。这样,他们才算是将自己心里的那个执念给消除了。
骆河冲丁杨示意可以开始了。
丁杨把双闪关掉,踩动油门向前行驶。
而骆河也把手里只能解愿人才能看见的红线给剪掉。
而那对父子一看见车辆行驶过来,爸爸立马带着儿子冲出去。
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是让骆河和丁杨都没有想到了。
就在丁杨准备踩刹车避让他们的时候,那爸爸一把将自己的孩子推了出去,而自己被撞飞了出去。
那爸爸的身体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,随风向上飞去,狠狠的摔落在地。
丁杨反应过来这个爸爸的执念到底是什么?
孩子的执念一般分不清生和死的区别。
但是大人不同。他能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处境是怎样的?
所以他的执念就是救自己孩子一命。
而他的执念就是当初那个场景时,在被撞飞的时候将自己的孩子推出去。
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孩子的一线生机。
他们本来想让他们一起避开的,可是没有想到父母的爱是如此伟大的。
估计那位父亲遗留下来不愿意离开怨恨,就是责怪自己当初那么危险的时刻。
没有及时将自己的孩子给推出去,导致自己的孩子和自己一起葬身与那场车祸当中。
丁杨将车子停在路边,下车走到骆河的旁边。
那个孩子跑到自己爸爸的身边,抱着自己爸爸的手哭的撕心裂肺的哭喊,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只知道自己的爸爸躺在地上流了很多血,无论他怎么叫也叫不醒。
而他爸爸的怨念就站在一旁,陪着孩子一起哭,看着的孩子哭的那么惨自己却没有安慰他的能力。
这对于一个父亲来说,是最大的无助。
阵法启动,开始摧毁这个幻境,而那对父子还留在马路中央,一小一大的。
一个跪在地上,一个站在一旁,一个哭的撕心裂肺,一个哭的无声无息。
丁杨和骆河转身离开这个地方,这个愿解了,那么这儿怨角口也被他们撕开了一个口子。
离他们彻底解决这个地方的怨念又进了一步。
希望那对父子在去往徘徊路时,还能遇上,爸爸还可以牵着儿子的手一起走向轮回路。
“谁?”文祁手拿木斧迅速回头,做出攻击的姿态。
玖双手交叉做出防御姿态,被文祁这一嗓子给吓了一大跳。
“我叫玖,是林戴叫我来帮你的。”
玖知道解愿人都普遍警惕灵敏,但是在它的印象里,文祁不过是一个刚入门没多久的新人。
没想到文祁警惕和敏感度这么强,这倒是让它意想不到。
差点儿,这斧头就是他身上劈过去了。
文祁放心下来,倒也不是他说什么都行,主要是因为林戴那人吧,不可能像自己的名字这么堂而皇之的告诉一个情怨。
名字象征的是人本性,就跟生人不能用红笔写名字是一个道理。
名字一旦透露给了情怨,那情愿就可以顺着你的名字去找你的本族。
到时候在家族史地上施以诅咒,这比其他的诅咒来的都更为危险。
文祁打量着它,看这个是一个高级情怨,估计再花些时日,便可以转化为禅缠。
他总算知道林戴哪儿来那么多的解愿手法了,也难怪她每次解愿速度快到让人匪夷所思。
感情她四处搜集一些情怨给她打下手,这出门儿解愿都不需要自己动手了,将这些小弟给分配出去就行。
他这边是一个高级情怨,那苏哲那边估计就是朱瑾了,因为只有这样双方的能力才是平稳的。
就是不知道苏哲看到了朱瑾会不会被吓到魂飞魄散。
朱瑾那的一袭红衣,在这月黑风高的地方瞧上那么一眼,真的只需一眼就可以让人原地吓丢半条命。
席玉化为丁杨的模样朝苏哲走过去。
其实他也是想幻化成为骆河。毕竟他和骆河接触的比较多,虽然没有正面接触过,但是骆河那小子吧,对林戴有莫名的景仰之情。
让他们所有包括朱瑾都不舒服。
朱瑾可是无论何人,无论男女都能挑逗张一番的,偏偏骆河她也是嫌弃的很。
骆河他是典型的慕强,但他慕强到这个份儿,真的很让人怀疑他的林戴有什么居心叵测的想法,也是不容易。
“大师兄?”苏哲惊讶的看着席玉,没想到还能有这么一个帮手。
文祁给他解释过丁杨的辈分,按理来说他如果要解愿,也应该是跟着下一批人一起。
但是他已经是跟着林戴了,可以说是拜入林戴的名下,明辈子可以稍微往上那么一提。
都说伸手不打笑脸的吗?叫的甜一点儿,就不至于那么疏离,也可以拉近彼此的关系。
他现在迫切的需要一个有力的帮手来帮他一起扛。
要不然只凭他一个人,他可以是有心而力不足。
万一他这边来的情怨比较多呢?
他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。
有了丁杨的帮助,他就能够放心了,毕竟。河。大家的模样,他也是瞧见过的。他记得丁阳跟漯河是同一杯的。在他们那一批当中,他们的能力也是不分上下的。只不过洛河留在了山下。而丁杨回到了山上,去教导新的一批弟子。
就算丁杨的能力有些许退步,但是基本功还是在的呀,再差能差到哪儿去?
怎么着也比文祁强吧?
这话要是被文祁听见,指定要给他一下!
夜色加重,寂静的街道上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,仿佛有无形的鬼魂在四处游荡。
阴风怒号,窸窸窣窣的动响声仿佛有无数幽灵在耳边低语,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诡异气息,让人胆战心惊。
苏哲站在原地,双手紧握浮沉。冷汗涔涔,脸上的表情变得越发严肃。
他的心跳得如同擂鼓,怦怦直跳,仿佛在催促着他的时间流逝。
在远处的夜色中,一簇簇鬼火在远处闪烁,仿佛是亡者的眼睛,静静地凝视着这个世界,它们在一点点儿的靠近。
突然,一阵刺骨的寒风吹过,伴随着凄厉的哀嚎声,仿佛是鬼魂在兴奋自己可以重归人间。
“来了。”文祁把攻击的架势摆好,他的眼神如冰冷的刀锋,带着威胁和恐惧,令人颤栗。
下一秒数百名情怨冲出来,当这些情怨攻击猎物时,它们会疯狂地张开嘴,发出一阵强烈的低频嗡鸣,不断扭曲的面孔更是让人心惊胆战。
他们的唾液四溅,恶心至极,那些的鬼会飘到他们身边,惨白的脸,布满血丝的双眼,干枯的双手抚摸着他们的手,它们在面前嘶吼着。
苏哲用力挥动着浮沉,天知道她看到这么多情怨一股脑冲出来,他感觉天都要塌了。
之前情愿都受不了,虽然也很多。但是。他们这边的姐能力者也不少呀。他可以说是一手一个。还不一定是一手一个。
但是其他前辈。有用剑,用匕首、刺刀的。反正好多武器都是他没有见过的。
那么多的前辈们都在?还有好师兄师姐们,围成一团,把它放在最中间,需要他亲自动手处理心愿的机会。根本就不多。他只是要安心的做一个。最小的尸体躲在大家的身后。享受这个成果就行了。但是现在。他要考。自己解决这么多的经验。他们的等级。有高有低。他来。但他只有一个下场,就是死无葬身之地。
但还好,他跟丁阳师兄分配的很默契,他负责解决等级高的情怨,他负责处理那些小喽喽。
打着打着丁杨他杀疯了,他在背后能捡到的情怨根本就没有几个,他甚至还有时间欣赏他的动作。
一把长剑在手,青色的气旋在四周激荡,呼啸声中,剑锋如虎,一往无前,
白刃之上,映照出那凛冽的锋芒,一瞬之间,剑已刺入靶心。
他步伐轻快而有力,像是带着一种冲劲,如同骏马奔腾在大草原上一样。
看着看着都入迷了,他看小说里的武艺高强的剑客,就是这个模样。
他的身手非常敏捷,每次躲避攻击都恰到好处,他的剑在月光下闪着寒光,就像一道银色的闪电在寻找猎物。
文祁和玖背靠背的劈开冲上前来的情怨,这些情怨都被刺激的失控了,像一头发了疯了狼一样。
这些情怨的步伐迅速,它们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,每一步都伴随着磨牙声和令人心悸的嘎吱声。
它们的身体不断摇摆着,它们的眼神如同黑夜中的狼眼,阴森恐怖,令人胆战心惊。
玖瞬间出手抓住离它最近一个情怨的脖子,反手一拧脖子就断了,这情怨立马倒地不动弹了。
它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诡异的光芒,它突然出现在对手身后,用一只手扼住对方的喉咙,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握住对方的手臂。
用力向下按压,让对方无法挣扎。
她的动作流畅而协调,仿佛经过千百次的练习,每一次出手都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美感。
文祁也能感觉这些情怨越来越失控了,它们好像要被刺激到自爆了。
想来这个情况也就说明林戴里面,那个孩子估计是要出生了。
林戴跪在她的腿下,看着孩子的头出来了:“用力,我看见头了。”
她的脸部扭曲变形,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美丽。
身上的衣物早已破烂不堪,掩藏不住她的无尽悲哀,冷风刺骨,她忍不住浑身打颤。
她的手用力的抓住身下的卫衣,想要给自己借点力气,她的身体弯曲成弓形,疼痛的泪水滑落她的脸颊,她正在尽力忍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,啊啊啊啊啊!”
伴随着凄厉的尖叫声,孩子出生了。
这孩子一出生就发出了嘶哑的呜呜声。
林戴在医院待的时候,那些新生儿哭声响亮,像一支蓄势待发的队伍,携带着力量和希望。
但这个孩子!
林戴用毛巾把孩子给包起来,抱到她面前:“你看,长的很像你。”
这话有些违心的。这孩子要是让苏泽看见。是能直接把他给吓晕过去的。但是没有哪个母亲会嫌弃自己孩子长得丑的。
她死寂辅导员眼睛里,既能看出一丝爱意温和,果然母爱是伟大的。
文祁和苏哲都听见了凄厉刺耳的声音。
两人在不同方位一起回头,这么凄惨的声音出现,那就说明那孩子出生了。
然而这些情怨像是被彻底激怒,本来就并非易于对付的敌人。被激怒以后解除束缚以后,它发动了更为凶猛的攻击。
它的身体如同一道闪电般穿越了夜空,瞬间来到了文祁的身后。它腐烂的爪子在月光下闪着寒光,准备给予文祁致命一击。
文祁手腕一翻,木斧如游龙般翻转,巧妙地挑开了对方的攻击,剑锋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,伴随着凌厉的剑气,直逼对方咽喉。
她发出尖锐的尖叫,凄厉回响,如同恶梦中的呼救,让人血液凝固。
她突然炸起朝外面飞去,只留下林戴抱着她的孩子不知所措。
怎么还把孩子给扔下了?
文祁听着那凄厉的叫声如同闪电划破黑暗的寂静,带着无法形容的恐惧和绝望。
他眼看着那个姑娘身着红衣,她那双血红的眼眸能吞噬光明,指甲锋利如刃,每一次挥舞都足以撕裂空气。
她的双手如同两把锐利的刀,迅速在空气中划过,形成一道道肉眼难辨的轨迹。
她的动作流畅而协调,当她挥舞着双手,狠狠地击向自己的同类,那种力量仿佛要把一切都摧毁,让人不禁为她捏一把冷汗。
这是转向为缠了,为了什么?
文祁一时想不出来,玖估计是难得有一个和它一样的同类一起战斗,和她一起冲出去一手一个毫不手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