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愿 第91章 历练(八十三)

作者:而Dr. 分类:悬疑 更新时间:2025-11-15 16:26:48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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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文祁余光看见了林戴的身影,她抱着孩子站在窗边,他才反应过来她是为了什么。

为了自己的孩子,因为她也知道这些情怨赶过来的原因是什么,为了争夺她孩子的出生权。

她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拼搏的。

但是她转化的并不彻底,能力和其他“缠”相比,能力完全不足以匹敌,但是为了自己的孩子,她没有后退一步。

那怕被围攻凄厉的叫声如同闪电划破黑暗的寂静,带着无法形容的恐惧和绝望。

她在泥泞中匍匐前进,身上沾满了泥土和伤口,却依然咬牙坚持。

文祁被她激励到了,也跟着冲上去帮她一起,不管她之后要干嘛,到起码此刻她只是一个为了孩子而奋斗的母亲。

世上最伟大之一的就是母爱,这是无法装出来的。

这么高强度的拼搏了一柱香,总算是把所有赶过来的情怨都给消除了。

文祁瘫软在地上,累得直喘气,他回头看着那位,那位母亲。他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被撕的破破烂烂,浑身上下遍体鳞伤,看不到一块儿好地儿。

文祁仰面朝天,今晚的月色朦胧,夜空中的星星一闪一闪的,远处的红月也被乌云遮住。

不消片刻,这红月将会重新变为洁白的弯月。

估计接下来这一个月以内,就方圆百里都会风平浪静,没有一点怨念生出。

就算有其他情怨流荡到这个地方,也会被他们解愿时所遗留下来的气势给吓跑。

毕竟遗留下来的情绪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彻底消除的。

而且其他情怨被化解时,但是,它们走之前所经历的一切恐怖经历,都会被遗留在剩下的情绪里。

而这些情绪将会影响其他流浪到这儿的情怨。

想在这个地方扎根,那就得做好被解愿人攻击,挨打的准备。

“哥,你真厉害。”苏哲认真的给席玉竖了一个大拇指,他太强了。

席玉没有理他,他只不过是把这些情怨当作自己练习的靶子。

苏哲也不在意他会不会回复自己,都说了天之骄子能力强悍的人多数,都是觉得自己高高在上,不爱搭理人的。

他也能理解,毕竟他要是那种天赋性极强的,他出门看人恨不得用鼻孔朝天。

“我们去找他们吧。”苏哲把浮沉给整理好。

林戴当初给自己浮沉的时候,它还是雪白的,现在倒好被染成了一片血红,苏哲把浮沉放在鼻子下轻嗅了一下。

差点把自己给熏吐了,要只是血腥味都还好,洗一洗总能洗干净的,可是这里面还夹杂了很明显的恶臭味。

他把浮尘拿远,要不是他习惯用浮沉,再加上这是林戴送给他的礼物,他都恨不得将它扔远一点儿,太臭了!

外面的危害消除了,林戴抱着孩子走出来。

“去吧,另一个世界不会再有欺负你们的存在。”

林戴把孩子递在了她的怀里,看她小心翼翼的接过,微微一笑。

刚才还像一匹狮子一样,不管不顾的冲锋陷阵,现在面对自己的孩子,就是那么的小心生怕惊扰了它。

苏哲赶过来一看就看到了林戴和情怨交接孩子的场面。

说实话,他还是有点儿好奇那个孩子长什么样的。

他加快步伐走过去说不一定还能看上一眼。

但是文祁预判了他的动作,在他即将靠过去的那一秒伸手拉过了他。

“你干嘛?”苏哲不满意的想要摆脱文祁的手。

他就差一点就可以看见了,就才那么一点儿!

都怪文祁手伸的那么快干嘛呀?

“不想出去以后做噩梦,你就老实一点儿。”文祁给了苏哲一巴掌。

苏哲被他喊的不敢再动了,他不想每每做梦是都是一张张血腥恐怖如斯的脸。

文祁见他不挣扎了,松开手看向林戴那边,双手叉腰。

怎么以为他这么有闲心喜欢多管闲事儿啊。

要不是知道苏哲那点儿胆子,他才不管他。

别以为他没有看见,苏哲趁他不注意的时候,偷偷管林戴要要了几颗药丸。

要不然就他那点儿胆子,能自己独自面对一个方位?

再借给他10个胆子,10个苏哲凑一块儿也不敢。

刚才他要是不拦着他,出去以后上厕所就得把他给叫醒。

自从解愿以后,他的睡眠质量可谓是一天不如一天,入睡也很困难,好不容易睡着了,他可不希望再被苏哲这小子给扒拉起来。

要不然他会忍不住暴打他,他可不想历练结束以后,背上一个欺压师弟的罪名。

这对他以后分配领域是有影响的好吧!

她接过孩子,都不敢用力。

听到,听到林戴的话她缓缓抬起了头,喉咙里发出卡了痰般的低吼声,用死鱼肚子般的灰白眼睛可着看着林戴。

虽然他说不出话来,但你该知道,他都是在感谢他。

一个最低级的情愿,还是怀着孕的,想要在这个怨角口里留存下来。

不被其他高级情怨所支配,她付出的艰辛是丧人想不出来的,要保护自己保护自己的孩子不被其他情怨注意到。

自己在这个地方胆战心惊了这么久,只能躲在黑夜里面。不出声,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,不被他人所发现。

在其他情怨将生人的梦境与自己的幻境交接在一起,可方便吸食灵气时,不敢暴露自己的一点贪念。

只有这样才能等到一个愿意帮助她的好心人。

林戴能懂她,一个胆小了那么久的,能伸出手寻求帮助本就是一件难以下定决心的事。

可她为了孩子还是愿意赌上一把,愿意把这个机会交给她。

能得到情怨的信任可比得到了生人的信任,更难得!

正因为她懂,所以不能让她失望。

“去吧。”林戴用黄符将她送到自己的小木屋去,在哪儿她可以短暂的与自己的孩子相处一定的时间。

不至于孩子一出生就要母子分离!

她点头,冲林戴鞠上一躬,转身朝雾气中走过去。

她穿过雾阵,站在小木屋的门口。

木屋外观朴素而典雅,由粗糙的木头搭建而成,空气中弥漫着木屋独有的木香。

屋檐上挂着几串风铃,微风吹过时,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,木屋外有一片小花园,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,绽放着五彩斑斓的花朵,吸引着蝴蝶和蜜蜂飞舞其中。

最主要是小屋依山而建,被茂密的树木环绕,深藏于山林之中。

门外蜿蜒的小路,远离喧嚣,是灵魂的休憩之地。

骆河和丁杨一起离开,其实他们刚进去的时候都已经准备好了,要花上一些时间。

毕竟普通情怨的记忆都是错乱的,有时候它们所展示出来的记忆,并不是他们的执念。

有可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,可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世界给予他们的一种美好虚像。

但是没想到,这个情怨不过一炷香就已经解决了,有一些情怨会将自己的不公归结于他人的过错。

而有些人会将错误怪罪于自己,而不是他人。

双方的过错他会将主要的责任归结于自己身上,将善心给予他人。

若是所有的情怨都有这个觉悟,普天之下所谓的诅咒,怨念,生与死的交接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分界线了。

死并不可怕,可怕的是带着愧疚怨恨而活下去的人。

没有人会希望自己身上背负着一个杀人犯的名号,即使主要的错误不是他们,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流逝。

自己也是另外一责任方,那么那个人的后半辈子都将会被裹挟,永远也摆不脱那愧疚。

“你觉得这个怨角口的核心执念是什么?”丁杨突然出声。

骆河停了下来,前方的道路且长,漆黑一片,他们想要走出去还需要花很多时间,就仿佛这条路没有尽头,将人永远的困在这儿!

“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的所有河蟹都是普通情怨。”骆河将手里的红符拿出来折成信鸽,将它放飞带路。

“普通情怨的怨念是自己不能转世离开,而高级情的怨恨是自己被夺走了生命,要拉一个人和自己变得一样才肯放手。”

“两者之间的核心执念就是不同的,这是为什么普通情愿它们的怨恨永远也无法增长。”

“而其他情怨不用一个月,就会从普通变为高级,从丙类变为甲类。”

“就像人喝醉酒是一个道理,有些人喝醉酒因为本性善良,所以他们喝醉了也不过是席地而睡,说胡话。”

“可有些人喝了酒会借着的那个酒劲,装作自己喝醉了,去干一些自己清醒的时候却没有胆量去做的。”

“酒壮怂人胆无非就是装自己喝醉了,没有意识去做一些龌龊、肮脏的事,道理也是一样的天生就是善良的人,永远也不会想着去伤害其他人。”

“可心里总有一块儿地方是黑暗的人,那么在死后却没有任何挟持,自然就会暴露本性,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给自己陪葬。”

“说不一定,咱们不知道的地方,有些怨角口都已形成了新的一个世界,而里面强者为尊,弱者为食,或许在那边又是一个不一样的国度。”

骆河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也是因为这次解愿给他的感悟,他平日里也不是没有解过怨角口,可那些不过都是刚形成没多久还会有怨气丛生。

但这次可以说是他解愿这么些年来,第一次处理这么巨大的圆角口。

再给这个地方一些时日,那些所谓的缠,会借着月光在厉鬼与缠之间来回转换。

生和死的分界线要分清楚,善良的人死后上达天堂,做了坏事的人要进地狱将自己所犯的过错都给弥补了。

再根据他们的本性,评估出是否可以再次获得上达天堂或者轮回的机会。

“林戴?你看那是不是林戴?”丁杨不习惯这么压抑的气氛,他和骆河每每见面时都是嚣张跋扈的,让他们这么平和的交谈。

咦?他觉得浑身都不得劲儿。

不过正好,他看到了可以帮他们摆脱这个气氛的人。

骆河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果然看到了林戴的身躯,她还是那样的干净平和。

不像他一身脏兮兮的,骆河下意识的整理自己的服装,虽然自己这一身没有啥好整理的,但是海油的步骤不能省。

一个人一旦习惯偷懒,那么这个习惯就改不过来了。

丁杨余光看到骆河那紧张且装模作样的,冷哼一声。

他之所以讨厌骆河,喜欢和他呛嘴就是因为当初自己也算是,和骆河同一批分到林戴手下历练的弟子。

但那个时候的骆河还不想现在这样那么冰冷,不爱说话。

他们年轻时候的性格是相反的,安静、内敛、害羞的是他,活泼开朗、大方的反而是骆河。

那个时候,骆河仗着嘴甜,天天缠着林戴教他新的招式,每每解愿也就是他主动要求自己要尝试。

但那个时候都是新人哪有那么顺畅?

所以他在前面稚嫩的布阵法,林戴在后面给他做那个最有力的靠山。

导致他跟着林戴历练的那段时间里,他解愿的次数根本不过关。

这就导致他可以说是那一届弟子当中唯一一个,还要进行二次历练跟着下一批弟子一起下山的人。

男孩子嘛本来就争强好胜,有攀比心理,何况谁说只有三个女人一台戏的?

男人也是一样的,人多的地方就是叽叽喳喳的,比如说大家谁都不认识谁,但是固定的话题就是。

“哎,你听说了吗?我们上一届有个弟子历练没过关,要跟着我们这一批一起历练,你说他丢不丢人啊?其他人都能过关就他不行。”

所以他那个时候可讨厌骆河了,好不容易等他历练结束合格了,山上又开始选人分批管理区域和留在山上教导新的师兄弟们。

他又再一次输给了骆河,本来他也是可以下山自己管理一个区域,成为一个护佑一方天地安宁的解愿人的。

偏偏骆河那小子自动申请可以管理三片区域,显着他了。

那个时候除了师叔赵伟杰他们可以管理三片区域以外,新弟子只能管理一个小村落,他倒好,一口气也要管理三片区域。

好嘛,这么一说大家都觉得,这一次出了一个天才解愿人,就把分到他所有的那一片区域拿给了骆河,让他去试炼。

然后他又重新排到了尾部,等再次分到他手上的区已经没了,他就只能留在山上。

每每想到这儿,他就恨不得在月黑风高的夜晚,套着麻袋将骆河绑起来,狠狠的殴打那么一次,让他长长记性。

那么扎眼干啥呀?

就显得他厉害了是吧?

你说骆河他要是真的可以管理三片区域,那他无话可说,毕竟慕强那是人之本性。

别说三片了,就连一片骆河管理都很吃力,不知道他哪儿来那个胆量好意思要三片的?

林戴给他的吗?

林戴可从来没有夸过他好吧,竟然以为自己跟着林戴历练了8个月,就可成为跟林戴一样的大佬,我看他是背着他解愿的时候,被情怨给当驴踢了。

“你们都解完了?”文祁看到骆河他们还很惊讶,毕竟,在他的记忆里。他选择是两个情怨解。

丁杨可是一口气要了五个!

五个是什么概念?这要是在以前,他一个解愿需要花上六天的时间。

五个那就是一个月的时间,这才不过半天,他们手上的情怨就都给化解了!

文祁僵硬的咽了咽口水,这才恍然发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竟然这么大。

他要的走的这条路还很长呀!

“都解决了,还顺手解了一个核心眼。”丁杨走到文祁手边揽着他的肩膀,这一群人里面,他唯一能说的上亲近一些的就是文祁了。

毕竟他们在山上时,住的一个禅房。

骆河从林戴点头问好,这么多年过去了,他每每遇到林戴都是恭敬的,不敢造次的。

“这么巧,我们刚也解了一个核心眼。”文祁也惊讶的开口。

“是吗?那还挺巧。”丁杨笑起来。

“其他人呐?”文祁看了看四周估计他们几个人以为,没有人了。

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他的同门师兄弟们还没有解决出来,但是他们都过去这么久了,不至于吧?

那些人的能力再怎么说也比他高上了一大截儿,他是那个最短的木板都解决了。

“都解决了,不过还在核查,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,等会儿核查没有问题就都往这边赶过来了。”

丁杨站的累了,盘腿坐在地上,一个人坐着还不乐意要拉着文祁一起。

文祁的力气抵不过他,被他一使劲儿差点一个踉跄跪下去。

文祁不高兴的瞪他,调整动作坐下去。

丁杨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,他真的不是故意的。文琪没有下山的时候。内身板杠杠的,每次跟他掰手腕。虽然文杰从来没有移过。但是在起初,还是可以跟他势均力敌的。对抗那么一会儿。就是后劲不足。

怎么下山了以后体能还下去了呢?

一拉就倒,但是看着也没瘦啊。

内虚?

文祁整理自己的衣服,还好他多穿了一件外套,外套一脱里面的衣服还是挺干净的。

虽然有些一些血红,但不多看着像扎染,还挺有一番风味的。

但他一抬头就看着了丁杨那奇奇怪怪的眼神。

“渍。”

“你干嘛?”

丁杨被他吓了一跳,摸着自己受到惊吓的小心脏安慰自己:“你干嘛吓我一跳?”

文祁不想理他,丁杨这人其实都挺靠谱的,对于大是大非这方面来说,绝对不含糊,但私下有点儿神神叨叨的。

“来了。”苏哲突然开口提醒大家。

四面八方的解愿人从夜色中走近,每一个人脸上都布满了疲惫倦怠的神情。

也是今晚耗损的精力,无论是任何人都是一种巨大的消耗,更何况,像赵伟杰和李欣雨他俩年纪本就大了,本来退隐归林的也赶了过来。

“都没事啊?没有受伤特别严重的吧?”陈欢一走近就开始念叨。

“要是受伤的一定要说,千万别害羞逞强啊,大家都是同门中人,谁会笑话你呀?”

“就是就是,千万不要为了那一点自尊心逞强,受了伤不及时医治会留下病根的。”李银芳也难得温和了下来。

大家现在都是过命的交情。

都说人在团结一心面对困难的时候,所有人的心都会紧密的靠在一块儿,这个时候大家的关系会迅速拉近。

“没有。”

大家一起开口回答。

“真没有?”陈欢还是不放心,现在的孩子自尊心一个比一个强。

生怕自己说出来有点儿,就比身边的同龄人落后了一截儿,比不上他们。

真要遇到了啥事儿?都是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,绝不向上向外寻求帮助。

他们那一辈的人,解愿的时候别说受伤了,大家你穿我的衣服,我穿你的裤子,裤衩子都穿同一条,哪有那么多见外的事儿?

“我。”文祁默默的伸手。

“啥?”陈欢年纪稍微有些大了,这听力也大不如从前,再加上文祁,这声音小的跟蚊子飞一样。

“我,我受伤了。”文祁举着手站起来。

“我看看。”李银芳走过去查看。

“诶呦喂,这么长的的伤口,不早说,不疼呀!”李银芳看文祁这伤口心疼的开口。

这里除了他们几个老辈子,其他的弟子都是年纪轻轻的,就跟他们的儿子女儿一样。

李银芳从裤兜里摸出来药瓶给他处理伤口,拉着文祁轻柔的给他上药包扎。

有了文祁开这个口大家也都不害羞逞强了。

“我也受伤了。”

“我也受伤了,我的腿被抓了几下,破皮了。”

“我也是,我是后背火辣辣的疼。”

“我也是一样的。”

要么不出声,就是所有人都不出声,要么有人开了这个口子所有人都涌了上来。

李银芳真是恨铁不成钢,这些晚辈真的是。

陈欢和刘逸杰一人擦去血渍,一个上药,李银芳给大家包扎。

至于为什么不是陈欢他们包扎,那是因为他们俩的手劲太大,包扎的时候每个人喊的都是撕心裂肺。

被大家强制的换了下去,要不然这伤口没让自己晕过去,这两人包的反而会让疼的晕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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