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顾的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林砚浠的指尖悄然摸向手包里的防狼喷雾——
那是她常年备着的东西,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。
“沈老板的茶,我怕是喝不起。”
她稳住呼吸,目光扫过周围的保镖,试图寻找突破口,“倒是顾先生,十年前没亲手送我母亲上路,现在想补上?”
老顾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,眼神变得狠戾:“小丫头片子,知道的不少。可惜啊,知道得太多,命就短了。”
他挥了挥手,保镖们立刻围了上来。
林砚浠猛地按下防狼喷雾,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,前排的保镖纷纷捂住眼睛。
“拦住她!”老顾怒吼着,揉着被喷到的眼睛。
林砚浠趁机往后退,转身就往花园深处跑。
高跟鞋踩在石板路上,发出急促的声响,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舍。
她拐进一片竹林,枝叶划过手臂,留下火辣辣的疼。
手机依然没有信号,马嘉祺还被困在书房里,她必须想办法救他。
忽然,前方传来轻微的响动。
林砚浠屏住呼吸,借着月光看清来人——是沈宅的一个老园丁,白天在花园里见过。
“林小姐?”老园丁显然很惊讶,“您怎么在这?”
“救我!”林砚浠压低声音,“书房里有个人被关起来了,是马嘉祺,您能不能……”
老园丁愣了一下,随即点了点头:“马老的儿子?我认识。跟我来。”
他带着林砚浠穿过竹林,绕到书房后方的一扇小门前。
“这是杂物间的门,能通到书房隔壁。钥匙我有,但您得小心,老顾的人到处都在找您。”
接过钥匙,林砚浠感激地看了他一眼:“谢谢您。”
“马老当年帮过我,这点忙不算什么。”老园丁叹了口气,“沈宅这地方,早就该清一清了。”
林砚浠打开小门,闪身进去。
杂物间里堆满了旧家具,她贴着墙,慢慢靠近通往书房的侧门。
门没锁,她轻轻推开一条缝,看到马嘉祺正被两个保镖看守着,坐在椅子上,手腕被绳子绑着。
沈从山坐在对面的沙发上,手里把玩着那盘录音带,慢悠悠地说:“马嘉祺,你父亲当年要是识相点,也不至于落得那个下场。现在你又跟着林家丫头胡闹,何必呢?”
马嘉祺没说话,眼神冷得像冰。
“把东西交出来,”沈从山收起录音带,“我可以让你走,放你离开浮城,永远别回来。”
“做梦。”马嘉祺终于开口,“你和顾长风的对话,我已经录下来了。就算我今天死在这,证据也会送到警方手里。”
沈从山的脸色沉了下来:“你以为我会信?”
就在这时,林砚浠看到墙角立着一根铁棍。
她深吸一口气,猛地推开门,抓起铁棍就朝离得最近的保镖砸去。
“砰”的一声,保镖闷哼着倒在地上。
另一个保镖反应过来,转身扑向她。
林砚浠侧身躲开,却被对方抓住了手臂。
“砚浠!”马嘉祺挣扎着站起来,椅子被带倒在地。
混乱中,他趁机用绑着的手腕撞向保镖的脸,对方吃痛松手。
林砚浠立刻用铁棍砸向保镖的膝盖,他踉跄着跪倒在地。
“快走!”林砚浠解开马嘉祺手腕上的绳子,拉着他就往外跑。
沈从山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他们的背影怒吼:“抓住他们!给我抓住他们!”
两人冲出杂物间,老园丁早已备好了一辆旧自行车在后门等。
“沿着这条路一直走,能到码头。快!”
“谢谢您!”林砚浠和马嘉祺跳上自行车,马嘉祺蹬着车,飞快地冲了出去。
身后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,显然是老顾带着人追来了。
夜风灌进衣领,林砚浠紧紧抓着马嘉祺的衣角,看着两旁飞逝的树影,心脏跳得像要炸开。
“你没事吧?”她大声问,风声盖过了一半的声音。
“我没事!”马嘉祺的声音传来,带着喘息,“你呢?有没有受伤?”
“没有!”
自行车在码头边停下,马嘉祺拉着林砚浠跳下车,冲进一艘停在岸边的旧渔船。
这是他父亲以前修过的船,他知道怎么启动。
引擎发动的声音响起,渔船缓缓驶离岸边。
林砚浠回头,看到沈宅的车停在码头边,车灯在黑暗中像两只凶狠的眼睛。
船越开越远,岸上的灯光渐渐变成模糊的光点。
马嘉祺关掉引擎,渔船在海面上轻轻摇晃。
“安全了。”他松了口气,瘫坐在甲板上。
林砚浠挨着他坐下,海风吹拂着她的头发,带着咸湿的气息。
刚才的惊险像一场梦,此刻只剩下剧烈的心跳和彼此的呼吸声。
“你怎么知道我被关起来了?”马嘉祺侧过头看她,月光照亮她脸上的划痕,眼神里满是心疼。
“沈泽安调虎离山,我就知道不对劲。”林砚浠笑了笑,“幸好遇到了老园丁。”
马嘉祺握住她的手,她的手还在抖。
“对不起,是我太冲动了,不该让你卷进来。”
“说什么呢。”林砚浠反握住他的手,“我们不是说好,要一起让他们付出代价吗?”
马嘉祺看着她,眼底的担忧渐渐被暖意取代。
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录音笔,晃了晃:“沈从山和顾长风的对话,我录下来了。”
林砚浠眼睛一亮:“太好了!有了这个,他们就跑不掉了。”
“明天一早,我们就把所有证据交给警方。”马嘉祺看着远处的海平面,天边已经泛起微光,“等这一切结束,我们就去看海。”
“好。”
林砚浠靠在他肩上,看着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,洒在海面上,像无数碎金在跳跃。
她忽然想起母亲画里的海,想起父亲那些未说出口的愧疚,想起马嘉祺掌心的温度。
原来海真的藏着温柔,只要你愿意伸出手,就能抓住那束属于自己的光。
而她的光,此刻就在身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