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真源回到办公室时,指尖还残留着攥紧姚珈柠手腕时的触感——
细腻的皮肤下,是骨头冷硬的轮廓,像她这个人,漂亮的皮囊里裹着淬毒的钢针。
他拉开抽屉,里面放着一叠文件。
最上面的是姚珈柠的病历,他翻到最后一页,目光落在“家族病史”那一栏。
上面写着“无特殊”,但他知道,这是假的。
昨天晚上,他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关系,查到了姚家的一些旧事。
姚珈柠的母亲,死于一场“意外”的坠楼,而她的外祖父,晚年被诊断出严重的偏执型精神障碍,被锁在郊外的别墅里,直到死都没能出来。
遗传基因里的疯狂,像潜伏的蛇,终于在姚珈柠身上露出了獠牙。
办公室的门被推开,姚珈柠的特助站在门口,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。
“张医生,这是姚小姐让我交给您的。”
张真源没接,只是看着那个黑色的礼盒。
特助的手僵在半空,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“姚小姐说,您一定会喜欢的。”
张真源最终还是接过了礼盒。
打开的瞬间,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了出来。
里面不是什么名贵的礼物,而是一撮用红布包着的头发——是那个被送走的实习医生的。
“姚小姐说,”特助的声音有些发颤,“这是提醒您,谁才是能决定别人命运的人。”
张真源捏着那个红布包,指尖冰凉。
他突然想起实习医生第一天来医院时,眼睛亮得像星星,说想成为像他一样的医生。
而现在,她的头发被当成“礼物”送到他面前,像一个血淋淋的警告。
“告诉姚小姐,”张真源把礼盒合上,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礼物我收到了。替我谢谢她。”
特助走后,张真源把那个红布包扔进了垃圾桶。
他走到窗边,看着楼下进进出出的救护车,突然觉得这身白大褂格外刺眼。
他拿起手机,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“帮我查个人。”他报出姚珈柠外祖父的名字,“越详细越好,尤其是他晚年的情况。”
挂了电话,他看着窗外阴沉的天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。
姚珈柠想玩,那他就奉陪到底。
她用别人的命运威胁他,那他就撕开她最在意的家族面具,让她看看自己骨子里的疯狂,到底来自哪里。
傍晚查房时,姚珈柠正坐在梳妆台前,对着镜子涂口红。
正红色的唇膏,在她苍白的脸上,像一滩凝固的血。
“张医生,你来了。”她转过身,笑容明媚,仿佛早上的冲突从未发生过,“你看,我今天好看吗?”
张真源没回答,只是拿起听诊器。
金属探头贴上她胸口时,他听见她的心跳又快又乱,像藏着什么秘密。
“你的心跳很快。”他淡淡地说。
“因为见到你了呀。”姚珈柠的声音甜得发腻,“张医生,你今天好像不太一样了。”
张真源抬眼,对上她探究的目光。“哪里不一样?”
“你的眼睛。”姚珈柠凑近他,指尖轻轻划过他的眼角,“以前你的眼睛里有光,现在……”她笑了笑,“现在只有我了。”
张真源没说话,只是收回听诊器。“好好休息。”
他转身要走,姚珈柠突然说:“张医生,明天陪我去个地方好不好?”
“我还有工作。”
“我已经帮你推掉了。”姚珈柠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,“就当是……我们第一次约会。”
张真源停下脚步,没有回头。“好。”
走出病房,他看着走廊尽头的黑暗,缓缓握紧了拳头。
他知道姚珈柠想干什么,无非是想向他展示她的权势,让他彻底臣服。
但她不知道,他也在等一个机会,一个能撕开她伪装的机会。
明天,会是个好日子。
他想。无论是对她,还是对他自己。
黑暗中,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狠厉。
这场游戏,该换他出牌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