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时,景烟是被怀里的动静弄醒的。
贺峻霖还没醒,却像只找温暖的小狗,无意识地往她怀里蹭了蹭,手臂圈得更紧。
他的呼吸带着薄荷牙膏的清冽,拂过她的颈窝,有点痒。
景烟低头看他,少年睡得很沉,长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影,褪去了平日的阴郁和锐气,只剩纯粹的柔软。
她想起昨晚那个吻,想起自己那句轻轻的“嗯”,耳根不自觉地发烫。
这是她从未有过的体验——没有精心的铺垫,没有权衡利弊,只是遵从心底最直接的冲动,像纵身跃入一片未知的海,却意外地感到安稳。
贺峻霖似乎察觉到她的注视,睫毛颤了颤,缓缓睁开眼。
四目相对的瞬间,他还有点懵,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两人此刻的姿势,耳尖“唰”地红透,猛地松开手往后退,差点从床上掉下去。
“姐、姐姐!我……”他结结巴巴的,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,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景烟看着他慌乱的样子,忍不住弯了弯嘴角,伸手把他拉回来:“睡好没?”
她的语气自然得像什么都没发生,贺峻霖却更紧张了,抓着被子的手指都在用力:“我……我们昨天……”
“嗯,在一起了。”景烟打断他,语气平静,却在看到他瞬间亮起来的眼睛时,心跳漏了一拍。
少年猛地抬头,眼里的光比窗外的太阳还盛,小心翼翼地确认:“真的?不算我做梦?”
“你觉得像梦?”景烟挑眉,故意逗他。
贺峻霖立刻摇头,像怕她反悔似的,伸手重新把她抱住,这次动作轻得像捧着易碎品:“不像!是真的!”
他把脸埋在她颈窝,声音闷闷的,带着点哽咽,“姐姐,我好开心。”
景烟抬手,轻轻摸着他毛茸茸的头发,指尖穿过发丝,触到他温热的头皮。
这动作太过亲昵,却奇异地让人安心。
她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,和那份藏不住的雀跃,像个终于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。
“饿了。”她拍了拍他的背,“起来做早餐。”
“好!”贺峻霖立刻松开手,翻身下床时动作太急,差点扯到伤口,疼得“嘶”了一声。
景烟皱了皱眉:“慢点。”
“没事没事!”他笑着摆手,脚步轻快地往浴室走,背影都带着雀跃的弧度。
早餐是贺峻霖做的,手忙脚乱煎糊了两个鸡蛋,却坚持要把最好看的那个夹给她。
景烟看着盘子里那个边缘微焦的煎蛋,突然觉得,比任何精致的米其林餐点都要入味。
“今天想去哪儿?”景烟喝着牛奶问。
“听姐姐的。”贺峻霖笑得像只黏人的小狗,眼睛一直黏在她身上。
景烟想了想:“去买把新吉他吧。”
贺峻霖愣了下:“不用,我的旧吉他还能用……”
“你的琴颈都弯了,音准早不对了。”景烟打断他,“就当……庆祝我们在一起的礼物。”
少年的眼睛瞬间红了,低头扒着碗里的粥,声音有点哑:“姐姐,你对我太好了。”
“以后会更好。”景烟看着他,语气认真。
贺峻霖猛地抬头,撞进她带着笑意的眼里,突然放下筷子,凑过来飞快地亲了下她的唇角,像偷糖成功的狐狸,笑着跑开:“我去换衣服!”
景烟摸着被他吻过的地方,指尖还残留着他的温度,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。
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,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近,像一幅刚刚落笔的画,温暖得恰到好处。
她知道,过去的阴霾或许还没完全散去,未来的路也未必平坦。
但此刻,看着那个在房间里哼着歌换衣服的少年,景烟突然无比确定——
这场始料未及的心动,是她这辈子,做过最正确的决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