练习室的暖气好像突然失效了,张漾捏着那张调令通知,指尖泛白,纸上“调任四代编舞老师”的字样刺得人眼睛发疼。(不引战,剧情需要!)
窗外的雪又开始下了,比上次更大,鹅毛似的雪花扑在玻璃上,瞬间融成水痕,像谁没忍住的眼泪。
少年们还在练新舞,音乐声震得地板发颤,马嘉祺站在最前面,转身时扬起的衣角带起一阵风,白色训练服在暖光下泛着光,手腕上的星星吊坠闪得依旧明亮。他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,隔着镜子往这边望了一眼,嘴角弯了弯,像往常一样,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。
张漾别开视线,把通知纸折成小方块,塞进羽绒服口袋里,指尖能摸到纸边的硬棱,硌得手心发疼。
“张老师,你看这个动作对不对?”贺峻霖跳错了步伐,跑过来问她,额前的碎发被汗濡湿,像刚从水里捞出来。
“这里的重心再往后一点。”张漾压下心里的涩,伸手帮他调整姿势,指尖碰到他后背时,才发现自己的手有多凉。
马嘉祺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,站在旁边看着,没说话。等贺峻霖跑回去练舞,他才低声问:“怎么了?脸色不太好。”
“没事。”张漾扯出个笑,转身想去拿水杯,却被他拉住了手腕。
他的手心很暖,像揣着个小暖炉,攥着她的力道却很轻,像怕捏碎什么。“有事就说。”他的目光很认真,像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,“我...我们...不是外人。”
“我们”两个字像颗小石子,投进张漾心里,漾开圈圈涟漪。她望着他眼里的光,那些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哽住了,怎么也说不出口——她怎么能告诉他,自己要被调走了?怎么能告诉他,以后不能再站在这里,看他跳舞,听他喊“张老师”了?
“真的没事,”她挣开他的手,声音有点哑,“可能是暖气太足,有点闷。”
他没再追问,只是眼神里的担忧更浓了些,像窗外越下越大的雪,沉甸甸地压在心上。
练舞时,张漾格外认真,每个动作都反复确认,连严浩翔都看出不对劲:“张老师,你今天怎么比平时严了十倍?”
“马上要考核了,不得抓紧点?”她笑着打哈哈,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马嘉祺。他跳得很用力,像是在发泄什么,落地时的脚步声重得让人心惊。
休息时,他把一瓶热奶茶放在她面前,是她常喝的牌子,温度刚刚好。“喝点热的。”他说,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。
张漾拿起奶茶,吸管戳下去的瞬间,眼泪差点掉下来。她怎么能告诉他,以后再也喝不到他递的热奶茶了?
下午,经纪人找张漾谈了话,确认了调任的具体时间——下周一开始。“三代那边更需要你这样有经验的老师,”经纪人拍着她的肩,“当然,这也是对你能力的认可。”
张漾点头应着,心里却像被掏空了一块,冷风呼呼地往里灌。
回到练习室时,少年们已经练完了,正围着马嘉祺看他手机里的视频——是他们第一次合练《炽焰》的样子,动作生涩,却带着股不服输的劲。
“那时候张老师总说我转体像个机器人!”马嘉祺笑着说,目光往门口望了一眼,看见张漾时,笑容顿了顿。
“现在不是进步很大吗?”张漾走过去,假装看视频,眼角的余光却看见他手腕上的星星吊坠,在灯光下闪得刺眼。
视频里的她站在镜子前,耐心地教他们wave动作,声音清亮;视频里的他站在队列里,眼神专注,偶尔偷偷往她这边看。时间好像被拉得很长,那些一起练舞的日夜,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心意,突然变得清晰又模糊。
“张老师,你下周有空吗?”丁程鑫忽然说,“我们想请你去看四代弟弟们的汇报演出,听说特别有意思!”
张漾的心猛地一沉,刚想找借口拒绝,马嘉祺忽然开口:“她可能没空。”
所有人都看向他,他却望着张漾,眼神里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情绪,像雪地里埋着的星子,模糊不清。
“对,我下周有点事。”张漾赶紧附和,心脏跳得像要冲出喉咙。
少年们散去时,雪已经停了,天暗得很早,路灯亮起来,把雪地照得一片惨白。马嘉祺走在最后,像有话要说,却一直沉默着。
走到练习室门口,张漾停下脚步,终于鼓起勇气:“马嘉祺,我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打断她,声音很轻,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涩,“经纪人都告诉我了。”
张漾愣住了,看着他眼里的失落,像被雪压弯的树枝,连呼吸都变得疼起来。“对不起,我……”
“不用道歉。”他笑了笑,笑容却没到眼底,“是好事,说明你很优秀。”他顿了顿,从口袋里拿出个东西,是枚新的星星吊坠,比他手腕上的那个更大些,“这个给你,四代那边的练习室可能没这边亮,让它替你照照亮。”
张漾接过吊坠,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传过来,冻得她指尖发颤。“那你呢?”
“我有这个。”他晃了晃手腕上的旧吊坠,“我们的星星,要分开一段时间了。”
“嗯。”张漾低下头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,砸在吊坠上,发出轻微的声响。
他没再说什么,只是站在路灯下,看着她转身离开。雪地被踩出一串脚印,像条长长的泪痕。张漾回头看了一眼,他还站在那里,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,手腕上的星星吊坠在雪光里闪了闪,像在说“再见”。
口袋里的调令纸硌得慌,张漾却紧紧攥着那枚新吊坠,像攥着最后一点星光。她知道,有些分岔口是注定要走的,就像天上的星星,总有各自的轨道。
可她也知道,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夜,那些藏在舞步里的心意,那些共享过的热可可和晚霞,都不会像雪一样融化消失。它们会变成心里的星,就算隔着遥远的距离,也依旧亮着,等着某天,重新交汇在同一片夜空。
下周的练习室,大概就不会再有她的身影了。张漾吸了吸鼻子,把吊坠塞进衣领里,贴在心口的位置,那里还残留着他手心的温度,像颗不会熄灭的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