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色宾利平稳地停在星芒设计楼下，沈归羡解开安全带，侧头看了眼身旁的马嘉祺。
他正整理着衬衫领口，刚才在宴会上被她揉乱的领带已经系回规整的模样，仿佛刚才角落里的亲昵只是一场幻觉。
“到了。”她的声音没什么起伏。
“谢了。”马嘉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带着点不自在的僵硬。
沈归羡的车窗还未升起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，伴随着林微微清脆的笑音。
“嘉祺！”
她下意识偏头，正看见林微微从公司大门跑出来，鹅黄色的连衣裙在阳光下晃眼，脸上带着毫无阴霾的笑容，像个被阳光吻过的小太阳。
她自然地挽住马嘉祺的胳膊，仰头跟他说着什么，眼里的依赖和欢喜几乎要溢出来。
那样的鲜活明亮，确实不像她。
沈归羡低头扯了扯嘴角，转身上了车。
后视镜里，马嘉祺和林微微手挽着手往路口走，偶尔低头说句话，像一对成亲不久的小夫妻。
沈归羡踩下油门，宾利引擎发出一声低吼，疾驰而去。
——马嘉祺的家
暖黄的灯光洒满客厅。
马嘉祺坐在沙发上，叉起一块切好的芒果递到林微微嘴边，她张嘴咬住，顺势靠在他肩头。
“下周末去试订婚礼服好不好？”林微微把玩着他的手指，声音软乎乎的，“我妈说韩设计师回国了，他新出了个系列，很适合订婚宴。”
“好。”马嘉祺应着，指尖划过她的发顶，“都听你的。”
“那戒指呢？”林微微抬头看他，眼里闪着期待的光，“你说过要亲自设计的。”
“在画了。”马嘉祺笑了笑，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，“等定稿了第一个给你看。”
两人依偎在一起，低声说着订婚的细节，空气里都是安稳的甜。
马嘉祺看着林微微满足的侧脸，心里却莫名空了一块，像被什么东西剜掉了似的。
与此同时，“夜色”KTV的包厢里，沈归羡把文件扔给助理，语气带着酒气的冷冽：“给林家的那个建材项目找点麻烦，不用太明显，让他们焦头烂额就行。”
助理愣了一下，还是点头应下：“好的沈总。”
包厢门关上后，沈归羡拿起桌上的威士忌，对着瓶口直接灌了一大口。
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，却压不住心口翻涌的烦躁。
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屏幕上跳动着“妈”的名字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按下接听键，声音尽量平稳：“喂。”
“归羡啊，下周六有空吗？”电话那头传来母亲温和却不容置疑的声音，“韩家公子回国了，妈给你安排了个饭局，见一面。”
沈归羡握着酒瓶的手紧了紧，指甲几乎嵌进玻璃。
韩家公子，才貌双全，家世相当，门当户对，确实是母亲眼里最好的联姻对象。
她仰头又喝了一口酒，酒精麻痹着神经，让她笑出声来：“好啊，见就见。”
挂了电话，她把手机扔到一边，抓起麦克风，任由震耳的音乐淹没自己。
屏幕上闪烁着悲伤的歌词，她却唱得面无表情，只有眼角滑落的泪，混着酒液砸在地板上，悄无声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