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归羡推开“星芒设计”副总办公室门时，马嘉祺正在签文件。
他穿着一身深灰色西装，金丝眼镜架在鼻梁上，指尖划过纸张的动作利落又专注，侧脸在百叶窗漏下的光影里显得格外冷硬。
“马副总，打扰了。”
她把文件袋放在办公桌角，声音里听不出情绪。
马嘉祺抬眼，镜片后的目光在她身上停顿两秒——黑色西装套裙，长发一丝不苟地挽成低髻，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，是标准的谈判姿态。
他放下钢笔，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：“沈总请坐。”
贾助理端来咖啡时，明显感觉到办公室里的气氛有点微妙。
往日里马副总对合作方虽客气却疏离，今天却亲自替沈归羡拉开了会客椅，指尖甚至不经意擦过她的椅背。
等人退出去，沈归羡才端起咖啡抿了口，目光扫过墙上的公司LOGO：“星芒最近在竞标城东的科技园区项目？”
“是。”马嘉祺靠回椅背，十指交叉放在桌前。
“沈总在景观规划这块口碑很好，想跟你谈联合投标。”
沈归羡笑了笑，没接话，反而从文件袋里抽出另一份文件推过去：“先看看这个。”
是份独立公司的注册计划书，抬头写着“嘉启设计”，法人那一栏空着，却在备注里标了行小字：建议主营业务——城市更新与文旅融合。
马嘉祺的指尖在纸页上顿住，抬眼时眼底已有波澜。
“星芒的老总是你同学周辉，这层关系绑着，你永远只能做‘副总’。”
沈归羡身体前倾，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，“你手里的资源和设计理念，早该有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平台。”
她顿了顿，目光落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：“还是说，马副总甘心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影子里？”
这话像根针，精准刺中马嘉祺藏了多年的心思。
他确实受够了每次提案都要被周辉以“太冒险”驳回，甚至威胁当时有女朋友的他去接近沈归羡……
只有沈归羡，总能一眼看穿他骨子里的野心。
“沈总这是……劝我跳槽？”他扯了扯领带，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灯光下格外明显。
“是劝你自立门户。”
沈归羡往后靠回椅背，恢复了谈判时的疏离，“我刚才说的科技园区项目，如果你愿意以新公司名义联合投标，我的团队可以让利三个点。”
马嘉祺看着她，忽然低笑出声。
他起身绕到办公桌另一侧，俯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她的膝盖。
咖啡的醇香混着他身上的雪松味涌过来，沈归羡下意识想后退，却被他按住椅背困在沙发里。
“沈总这么帮我，想要什么好处？”
他的声音压得很低，镜片后的目光烫得惊人，“还是说……早就等着看我单飞？”
沈归羡仰头看他，睫毛轻颤，方才的冷静自持瞬间崩塌。
她抬手摘下他的眼镜，指尖划过他温热的耳廓：“好处嘛……”
尾音拖得又软又长，带着点刻意的娇媚。
马嘉祺的呼吸骤然变沉，不等她说完就低头吻了下去。
咖啡杯被碰倒在地毯上，褐色的液体晕开一小片深色。
沈归羡的手抵在他胸口，却没真的推开，反而在他西装纽扣上蹭了蹭，像在无声地邀请。
这个吻带着压抑太久的急切，从唇角蔓延到颈侧，马嘉祺的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上滑，指尖陷进西装外套的布料里，仿佛要将面前的女孩揉进骨血里。
“马副总……”沈归羡偏头躲开他的吻，声音哑得厉害，“门没锁。”
马嘉祺却只是咬了咬她的耳垂，伸手按下桌下的反锁键，“咔哒”一声轻响，隔绝了门外所有的纷扰。
“现在可以专心谈‘合作’了？”他的鼻尖蹭着她的锁骨，语气里的笑意藏不住。
沈归羡的手终于环上他的脖颈，在他耳边呵气如兰：“谈什么合作……我是来挖人的。”
百叶窗漏下的光斑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晃动，桌上的计划书被风吹得翻了页，停在“合伙人”那栏空白处。
门外传来贾助理的声音：“马副总，周总他们到会议室了。”
马嘉祺埋在她颈窝的动作顿了顿，沈归羡却先推了推他，眼底带着狡黠的笑：“快去开会吧，马总。”
她特意加重了“马总”两个字，像根羽毛搔在他心上。
马嘉祺整理领带时，发现领口沾了点口红印，他没擦，反而看着沈归羡拿出小镜子补妆的侧脸，低笑：“晚上老地方见，谈新公司的事。”
沈归羡对着镜子挑眉：“我只谈项目。”
“那正好，”他替她拉开门，语气正经得像在说公事，“顺便谈谈，你做我合伙人的事。”
走廊里的风灌进来，吹得沈归羡的耳尖发烫。
她看着马嘉祺走向会议室的背影，忽然觉得，有些藏在正经表象下的暗涌，才刚刚开始汹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