永和帝的召见还是来了。
喻汲即便知道有这么一天,也没想到这么早。
接见阿宁与不过是昨天晚上的事情,而永和帝一大早就召见他。
这么迫不及待吗?
喻汲说不上是什么感受。
上辈子永和帝死的早,没来得及感受他对喻晟有多偏心,今世倒是感受了一番。
喻汲现在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想法。
重生以来的复仇,争雄,称霸,在阿宁与的一句求娶下都变成了泡影。
他迷迷茫茫,浑浑噩噩。
就这样吧。
——
大殿之上,喻汲看见了喻晟。
喻晟自诩君子,此时的幸灾乐祸也是藏不住。
自掘坟墓,什么叫自掘坟墓?
不会有人比喻汲更能阐述这个词了。
“喻汲。”
永和帝满脸的怒色。
喻汲只觉得可笑。
“你可知罪?”
“敢问父皇,儿臣何罪?”
“你通敌叛国,罪当万死。”
喻汲呵呵笑了,讥讽至极,
“儿臣何时叛国?又通了谁的敌?”
“放肆!”
永和帝震怒,觉得他在挑衅自己的威严。
“一年前那阿宁与给你当谋士,朕亲眼所见!”
“如今草原那边耗费几座城池也要保住你,你还敢说没有私交?!”
“阿宁与乃是草原上娇宠大的小王子,儿臣哪来的本事让阿宁与给儿臣当谋士!”
喻汲眸中冷光闪烁,
“父皇一口咬定儿臣与阿宁与有私,又怎知儿臣不是受阿宁与蒙骗!”
“证据呢?”
听到永和帝油盐不进的问题,喻汲嗤笑一声,
“父皇您,又有证据吗?”
“通敌叛国的书信,印章总有吧?父皇您拿的出来吗?”
他父皇那么眼高手低,当然不会准备这些。
也没必要准备。
他一言令下,就是证据。
君让臣死,臣又怎能不死!
“父皇这么想儿臣去死,儿臣去死就是,何必大费周章。”
喻汲一副释然了的表情。
眼底是深深的嘲讽。
永和帝顿时绷直了身子,
“汲儿……”
“你到底是朕的孩子,朕怎么可能叫你去死……”
他脸上的怜悯痛色不像是假的。
“你去草原吧,虽是九死一生,但到底有条活路,也能堵住幽幽众口。”
他叹息,似乎是哀痛到了极致。
“父皇……”
喻汲看着永和帝,看着他失望至极的目光。
不像是演的。
他眸中的光一点一点暗下去,
“母妃被你送给上一任可汗的时候,你是不是也是这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。”
他忽然轻嗤了一声,看着永和帝瞬间变了的脸色,莫名有些爽到,
“怎么?当初干的窝囊事以为过了十几年就没人记得了?”
他讥讽地看着永和帝。
他的母亲是姬朝有名的美人,被上一任可汗看中,要拿城池交换。
他可敬的父皇表面不答应,没多时就让人传出他母亲与人私通的谣言,连调查都没调查,直接送去了草原。
不过两年就被折磨至死。
他呢?
名利双收。
草原的人是食人肉的野兽,而永和帝,也就比野兽多穿了一件衣服。
干的都不是人事。
一个年轻时就与父亲的宫妃乱来的人,又能是什么好东西。
喻晟,不就是他与先皇后妃的乱来的产物吗?
如今他又要重蹈母妃的覆辙,唯一不同的是……
他比母妃更值钱。
“我去,”
“不过你最好保证,你与你的好儿子喻晟的皇位,能永远坐稳。”
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喻晟,看着对方惨白了一下又变得铁青的脸色。
他落到这个结局,他们又能好到哪里去呢?
到最后,都要成为阿宁与的刀下亡魂。
“你知道了?”
永和帝容色凝重,打量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儿子,第一次带了杀意。
“是啊,”
喻汲现在畅快的想哈哈大笑,
“怎么?想杀了我?”
“可是你不能!”
“我现在可不只是你儿子,还是你那么多城池,还是你将要倾覆的国家,更是你的命!”
“你猜我要是在和亲前死了,打了阿宁与的脸,阿宁与连带着莫青提会不会报复你们?”
永和帝和喻晟脸色变了又变,他们确实不能对喻汲做什么。
一肚子火只能憋着。
或者自我安慰,他也就嚣张这一会儿了。
阿宁与会教育他。